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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神之领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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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后，科学的燎原之火以一种近乎无视的漠然姿态，甚至不需要刻意对抗地——便焚灭了神灵传播到人间的信仰火种。哪怕是宗教文化深入到每个人一言一行的某些国度，人们也无法否认，神灵已经变成了调味品——我们大可以讨论是否信仰某个宗教，但无需讨论是否信仰科学。

毕竟科学不需要信徒，你信与不信，它就在那里。由四大基本力取代了风雷水火，由时空的相对性取代了命运与预言，直到今天，在学园都市这座科学界的“耶路撒冷”城中，连施展神迹的能力都已被科学所掌握。

一方通行站在工厂门口，这一片处于第十学区的中心地带，远离了超电磁炮守护团团员们和警备员、武装部交火的地区，嘶吼、呐喊和惨叫还未等传到这里就已经随风飘散，连带着的，连风力本身吹到这里都已经无法带走地面的沙尘。

白浊的少年抬起头，看着那碧蓝无痕的天空，眉毛拧在一起，嘴角撇出一个难看的弧度：“什么鬼东西……”

对于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之境界”的少年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科学的最前沿——他的脚下是千百年间数亿人类建立的科学祭坛，如同宏伟的金字塔般支撑着他触摸天空的高度，而他的头顶上方，则是“神”的领域——是科学还未征服的地方。

所以理所当然的，有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方通行能模糊地感觉到、猜测到，而除他以外，谁也无法解释、相信、感受这种“境界”，只能穷尽一生地力量用科学去征服，或者，只是走在征服的路上。

这就是一方通行现在的感觉，以他的知识储备，能清楚地判断出这种感觉的来源：那是只有同样触摸到“神之领域”的人或者东西，才能给他的模糊感觉。是任何仪器都监测不了，任何科学家都无法定义的，科学的未知领域。

“有意思——”少年的脸上闪过一次嗜血的兴奋。他抬步向前走去，灰白相间的混乱衣衫随着他的行动摩擦着空气，居然拉扯出一片湛蓝的电弧，随着他前进向身后飘散。细微的噼啪声听起来就像日常织物摩擦产生的静电，只是那密密麻麻的程度如同只身一人走在雷电的稠密海洋中……

他就这么走过工厂的空地，如同闯入雷神的宫邸。面前是一道封死的铁闸门，少年没有一丝停留，只是微微抬手按了一下，钢铁的闸门便轰然倒卷，像是被巨人一拳打飞出去。咚的一声闷响，飞出去的铁闸门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方通行微微抬头，看着那高大的蜡白色巨大机械，脸上露出有趣的表情。

“全树脂机械平台……那个，就是什么‘能力体结晶’了吧。”少年的脸上是真真正正露出了有趣的表情，这是无需掩饰的，与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不同。这个所谓的“能力体结晶”，是真正让他感兴趣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挥了挥手，轻轻按在面前的蜡白色齿轮上，那巨大如白象般的机械便轰然破碎，一颗如贤者之石般透出妖冶红芒的三棱晶体飞射而出，准确地落入了少年的手心。

他握着那“石块”，感受着那冰凉润华的触感，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然后目光才落在不远处，被这巨大机械的“手指”所囚禁着的，穿着常盘台校服的少女身上。虽然是被禁锢着无法行动，但还是能看到少女臻首微垂，像是昏迷的样子，睫毛高速地抖动着，又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第一阶段注射完毕了吗？”他轻轻一跺脚，大地崩裂，一道地龙般的爆裂直冲少女的方向，所过之处，被固定在地面的全树脂机械平台被二次破坏，崩碎得更加彻底，五根手指更是断裂了三根。巨大的冲击力将少女身下的禁锢装置和全树脂机械平台撕扯开来，超导金属的束缚仓跌落在地，冲击让少女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闷哼，双眼忽然睁开。

那一瞬间，一方通行面色微变，周身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色电光，隐隐有化作紫色的趋势，这可怖的雷霆，哪怕是一头鲸鱼也会被瞬间电成焦炭，没有任何碳基生物能直面这四大基本力之首的狂暴力量。

“原来——如此！这就是第三位的实力吗？哈，哈哈——有趣啊——太有趣了——你不该叫‘超电磁炮’的吧！啊？啊？！仅仅是‘超电磁炮’吗？啊？！咿哈哈哈——”

癫狂的话语如同扯碎的圆号，带着破音的刺耳笑声，白浊的少年沐浴在蓝紫色的电光中，张开了手臂歇斯底里地狂笑着，那明明没有实体的电光，竟然在他的狂笑声中荡漾出一圈圈波纹状的空档……无形的电波冲天而起，在整个第十学区的范围内形成了大面积的通讯干扰。那是电场电势反复改变强弱的现象，是“超电磁炮”对电磁的绝对掌控，与一方通行身体表面的“绝对反射”疯狂对抗的结果。每一秒钟，电场的强弱方向就会震荡几十亿次，几千兆频率的超大功率电波在这种诡异的空气电离中不断向外扩散……

远在几千米高空的幽深宇宙空间，一台相对于目前科技水平来说显得过于巨大的同步卫星在寂静的黑色背景下微微一震，几台小型的离子推进器精准喷射，在几秒钟内将某一块敏感元件最大截面对准了下方那蔚蓝星球上，亚洲最东部群岛的某座城市。

“检测到超出‘界限’的AIM力场波动，检索‘LV5’异常向量列表，优先等级……ZERO，开始转移控制权限，当前计算资源释放中，进度……百分之三……”

“警告，警告，‘命运答录机’第十四次非法权限操作，计算资源占有率，百分之十一点二，防御策略优化中……忽略已发送的错误报告，当前计算资源释放中……进度……百分之八十八点八，树状图设计者，控制权限转移完毕，当前任务预计时间……四十八秒六一七三。”

地面上，一列警灯闪烁的长龙在街道上飞驰而过，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上条只作感到胸口微微一震，他皱了皱眉，松开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从胸口掏出一块黑色的金属。那种感觉不像是什么通讯器之类，因为它的六面都是光滑的金属色泽，看不出任何显示屏的迹象。然而上条只作却瞥了一眼那金属表面，脸上露出更加沉重思虑的表情。他收回金属块，默默地直视着前方的道路，迈速表上的指针开始缓缓上升着……

（已经交手了吗？看这样子应该只是第一阶段注射完毕……还好，正好……）

与此同时，第十学区，肉眼不可见的巨大电波发射源，一方通行沐浴在蓝紫色的电光中，尽管与超电磁炮的对抗无比激烈，但对于一方通行来说并没有很重的负担……这是他敢于站在学园都市230万人顶端俯视一切的资本所在。众所周知，任何超能力者，无论其能力是否可以被现有的科学理论完全解释，其控制能力的根本原因不会变——意志力，或者说思考能力、计算能力。其中与科学有关的逻辑思考能力是与超能力等级息息相关的重要参数，说的简单一点，计算能力越强大，脑子越聪明的人，其能力也会越强大，越细致。

像一方通行的“绝对反射”，无论什么类型、什么速度、什么方向的“效果”，一旦触碰其身体表面，在一单位普朗克时间内就能完全翻转其“矢量”，其中的计算能力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庞大与复杂，堪比整个瀛洲区的导弹防御系统。甚至在反应时间上，冯·诺依曼结构的计算机也绝不可能将计算时间压缩在一个普朗克时间内，而人类的神经元就更加不可能了——这也是属于一方通行身上，无法被现有科学所解释的“神”之领域。

但事实上，那些用尽一切办法——妄图引开其注意力偷袭的，妄图在睡梦中暗杀的，妄图用绝对野蛮的力量冲破计算极限的——妄图打败一方通行取代第一人位置的所有人，到死都无法理解，一方通行的强大、恐怖与诡异之处，就在于……对他来说，“绝对反射”是不需要任何主观计算能力的。

就算在睡梦中，也依然保持着能够撑起整个国区导弹防御体系的“反击力量”。

当致命的攻击突如其来地降临于身时，哪怕一方通行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敌人就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

杀死同类的事情，是不需要思考的，一秒钟都不需要。

“一直用同一种手段……不觉得无聊吗！”少年的声调骤起，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地狂笑，围绕在他身边的雷电之卵瞬间爆破，厚达十几厘米的高能等离子流在“矢量操控”的力量下化作一道蓝紫相间的匹练冲向不远处被束缚的少女。

“那个……”少女微微发散的眼眸中映照着耀眼的电光，脸上露出一副迷茫而漠然的表情，轻声说道，“你……我是谁啊……”

话音未落，蓝紫色的匹练在半空中毫无挣扎地消散，一丝电弧的哔哩轻响在空中画上一道休止符，前一秒还充斥着灭世般雷霆的工厂房间，转眼间就变得寂静无声，连散落的灰尘都轻轻飘散开来，丝毫不曾暴躁。

“真是精彩，对电磁的操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如果把这东西完全注射进去……难道你会成为真正的LV6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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