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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虽未曾直说厌恶,语气间却透露了。不知怎的,王聆歌心中一滞,忽地就自己起身,冲口而道:&ldo;世上无绝对,爹爹此言是否有失偏颇?&rdo;

话一说完,整个人一惊,地上一声闷响,是她又跪下了,头埋得更低:&ldo;女儿逾越了。&rdo;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情绪上来了,克制不住。十多年,还真的从未有过这种状况,一切,仿佛在长孙懿出现的那一刹改变了。不过这也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她安安分分十几年,向来乖巧懂事忍让,头一回顶嘴便是跟王霖,还是为了王霖所深恶痛绝的定国长公主长孙懿,这是要玩的节奏啊!

然而王霖却没有如王聆歌想象中一般暴跳如雷。

他有些出神,方才他四女儿那一下的神态,终于有些像她亲生母亲了。记忆里,那女子高头大马,乌黑长矛在握,可谓英姿飒爽。那敢爱敢恨的姑娘,委屈给他做小,嫁了他做小后,偏偏被人说是粗野,不能讨他母亲欢喜,处处被自己的孪生妹妹比了下去。

他本能容她一切,谁知她竟容不下自己亲妹妹。

他轻叹,道:&ldo;媛儿,地上凉,莫再跪着了。&rdo;

多年没叫出这个名字,乍一唤,还真有些别扭。

王聆歌虽不明他怎么突然就放缓了语气,却还是起身,恭恭敬敬等候着下一句话。

王霖果真道:&ldo;你可记得,定国这封号,从何而来?&rdo;

自然知道,都是要学的东西

王聆歌道:&ldo;殿下曾立下功劳,助陛下拔除奸细,收复岭南失地,圣上故封其为定国。&rdo;

王霖又问:&ldo;那你可知留欢?&rdo;

王聆歌一愣,道:&ldo;岭南留欢?&rdo;

是岭南一带的一处地方,不住人,种满了合欢树,传闻景色极美,是各家姑娘们极其向往的地方,也是小归给王聆歌说的。王姝也想过要去,王霖不许。只是,留欢,与定国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ldo;当年那一处,唤做苦县,正是那贼子藏匿的地方,殿下收复岭南失地,捉拿贼子后,下令封城,一把火,烧了苦县。&rdo;

&ldo;圣上征战以来,从不曾伤过黎民,以德服人,攻下宁都时甚至不曾见血,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却叫苦县一事包庇殿下,影响了声名。&rdo;

&ldo;殿下后来便叫人在苦县种满合欢树,更名留欢,再不叫人居住,说是阴气过重。&rdo;

&ldo;那样多的人,活活烧死,生者也不许去亲自掩埋尸骨,怨气焉能不重?&rdo;

&ldo;哼,不过粉饰太平罢了。&rdo;

王聆歌这下总算明白了了,王霖厌恶长孙懿,大抵不是因什么喜怒无常恃宠而骄,火烧苦县,方是最大的芥蒂,草菅人命者,如何会善?如何会忠?

不忠不善,便是王霖心中的大逆不道。

所以,王霖也不希望王家儿女与长孙懿扯上关系。

王聆歌心里,却还是想着,或许,长孙懿是有苦衷的,毕竟,长孙明灏说了,长孙懿,不会害人。长孙明灏不像在骗她。可长孙明灏是长孙懿的堂兄,帮着长孙懿,也不足为奇。

之后,王霖便是说了些其余事情,其中,也包括王聆歌的母亲,王聆歌也是第一回从王霖口中听见秦书华的事情。

说到最后,王霖自己也怅然:&ldo;媛儿,你别像她,她太偏执了。&rdo;

也许是王霖敞开了心扉,王聆歌也多了些勇气,想起秦书华那一缕绝望,想帮秦书华问个明白,问道:&ldo;爹爹,您还恨娘亲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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