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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博衍一笑:&ldo;若姑娘们的眼光是实物,只怕早已深埋了我们四人。&rdo;
&ldo;没个正经。&rdo;景云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元月十五除了花灯会,还有一件大事就是玉泉河上一年一度的&ldo;评玉娘&rdo;了。
所谓的&ldo;评玉娘&rdo;就是选花魁,上元节这天,整条玉泉河上停满了花船画舫,各家姑娘比相貌赛才艺,赢的那个就是这年的玉娘。评比近黄昏就结束了,那时候王爷还在逛街吃鱼呢,原本排满了的画舫游船如今剩下的是夺了魁,排名靠前的那几艘,河面上也稍微空旷了一些。
花魁虽然选完了,但玉泉河两侧还是停满了那些装饰艳丽的花船,一河玉泉水,满城脂粉香。慕博衍拍拍姚安歌的肩膀,&ldo;安歌,这阵仗没见过吧。没事,别怵,我也没见过,咱喜色不露于表就成。&rdo;
而那边,陆离朝他们招招手,景云已经入了一艘船,他二人也上前去。花船靠着花魁的那艘画舫,位置很好,透过窗刚好能看见玉娘抱着琵琶在那弹着。正对着那窗户的景云突然就顿住了。
姚安歌循着看过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露声色。
看身侧,慕博衍正拉着陆离在那划拳,明明自己是把把输,却还是不信邪的缠着陆离继续玩,那酒壶都空了。王爷的脸上升起了红晕,眯着一双桃花眼,也朝景云看的那边瞟去。王爷长出了一张坏坏的笑脸,连着那两道眉毛也犯起了柔柔的涟漪,好像整张脸的每寸肌肤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原本白皙的皮肤伴着cháo红,衬托着粉色的嘴唇,吐出的话带着酒气:&ldo;云哥哥,玉娘就在那画舫,看上了就上船,良宵苦短,别愣着错过了。&rdo;
景云好像才回过神来,看向这个微醺的少年,只是笑。少年踉跄的出舱向船头而去,待他回来这船已经靠着画舫,画舫那头有人扔下悬梯。
&ldo;云哥哥请。&rdo;也是难为喝高了的王爷还能如此有礼。等景云和陆离上了画舫,慕博衍扬了杨那悬梯,示意他们收回去。冲画舫那喊道:&ldo;云哥哥,陆离兄,小弟就不作陪了,先带安歌回去了。&rdo;也不见有回答,陆离想要回一声,却被景云止了。慕博衍不在意,只是让船家将船靠回岸边。
搀着他下船,一阵冷风来。姚安歌刚想要说:&ldo;吃了酒,吹风容易涌上酒气,犯头疼。&rdo;却看少年此时的脸色已回复如初,哪还有半点醉意。原本晕着水汽的桃花眼中此时清明一片,眉心好像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印记,看不出神色,脸上只有平淡。
此时刚好各处都开始放烟花。一颗又一颗的小火种在半空中崩裂,烟花骤然绽开,璀璨了整个天际,夜空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烟火在漆黑的夜幕下一串一串地盛开,旋即又流火般从天空直落,消失不见。
&ldo;安歌。你选了太子,那就要帮他扫清横亘在他面前的障碍。&rdo;慕博衍放开他的手,抬头看一眼星河如缎,就觉得眼前触手可及的人间灯火并不比那九天悬河近多少。
姚安歌却心叹,整个帝都的灯火通明竟然都照不亮他一张侧脸。
第11章乱起
年刚过没多久,重上朝堂的李儒成不多久便得了贬书,下放虔州,离了这喜气尚存的京畿。
五月的一个寻常日子,不用朝会,王爷好不容易可以多睡一会,结果没多久便被京生叫起来了。陆学士今日寿辰,他这个中兴王爷要列席。
无精打采的穿戴好,临出门了,慕博衍问京生:&ldo;安歌呢?&rdo;
京生回道:&ldo;在回春堂。&rdo;
略一沉吟,便听他说:&ldo;再备一份礼,我去叫上安歌一起。&rdo;
京生嗯了一声,他已经不想跟自家主子掰扯那些柴米油盐贵的废话了,完全没用,说完主子该扔水窟的钱照旧是一分不少的往下砸,连声响都听不着,只会浪费他的口水。还好王爷家大业大,还撑得起。
陆府门前,刚好碰上景云的马车也是刚到。门□□了贺礼,景云看到姚安歌也跟着来了,心下一紧。就算姚安歌已经表明站在他的身侧,但那都还是暗里的,如今是要把姚安歌的身份摆上明面吗?
慕博衍捏一捏景云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隔着宽大的袖袍,这一幕还是被刚好先前进门跟在景修宜身边的人看到。
陆明轩是翰林之首,虽说年纪大了,再过不久估计就要告老还乡离了这熙攘的京师,但毕竟桃李满天下,陆家更是世家大户,朝中的影响可得而知。元宵之夜跟在太子身侧的陆离就是他陆家一脉,是他的子侄。此时陆离也算主人家,正在前厅招呼客人。
太子与中兴王同时到,陆明轩自然是要亲自相迎。前两年寿诞,中兴王府都是礼到人不至,王爷不是伤风就是感冒,凑的着实不巧。
&ldo;参见太子殿下,老朽有劳太子王爷亲临了。&rdo;陆明轩白须白发,作揖的手已经裹着一层斑驳的鹤皮,迎面而来一股苍老的气息。
&ldo;陆学士为国殚精竭虑,培养了一大批栋梁为国分忧,孤只是个后学,寿辰孤是应该来贺的,来得晚了,还望陆老见谅。&rdo;太子扶起老人,说是很是情真意切。
陆明轩又看向慕博衍,不等他老人家开口,王爷先开了金口:&ldo;陆学士今日大寿,本王祝陆大人福如南海,寿与神龟,身似青松不老。&rdo;
一句话说的陆老胡子都笑翘起来了,也就不好再问王爷今年怎么就得空亲临他这寿宴了:&ldo;几年不见,王爷看着气派越发的俊朗了,真是我大夏的俊杰。&rdo;眼光转到二人身后的姚歌行,&ldo;这位是?&rdo;
姚歌行长身作揖,回道:&ldo;在下一介布衣,刚好在王府中做客,听闻陆学士今日大寿,便跟着王爷身侧,替家师来给陆老贺寿。&rdo;
陆明轩看着这个年轻人,问:&ldo;足下家师是?&rdo;
&ldo;莫怀远。&rdo;姚歌行不轻不重的吐出那三个字。
&ldo;莫兄的高徒。&rdo;陆明轩赶忙扶起年轻人弓着的半个身子,&ldo;莫老哥可还好?&rdo;
&ldo;劳陆老挂念,家师还好。&rdo;姚安歌来京师一年半了,早就不知道他那师父是什么样了。
又寒暄了几句,陆明轩告了声退,留下陆离招呼着他们。陆明轩刚一离开,就见景修宜走了过来。看见慕博衍,笑道:&ldo;几日不见,博衍真是越发俊俏了。&rdo;
慕博衍不形于色,只是淡淡的回一句:&ldo;三皇子说笑了。&rdo;
景修宜这话景既明说得,景云有东宫之名也说得,而他一个区区皇子,就算朝堂之上有权实,论品阶还没慕博衍这个亲王高,却摆出一付兄长的样子,当着太子的面如此偕越。这个东宫在外人的眼中地位可想而知。
&ldo;这位是莫老先生的高徒?&rdo;景修宜看向姚安歌。话却是问慕博衍。
硬件上差着些高度,慕博衍勉强勾搭一下姚安歌的肩膀,拍了一拍,收回手:&ldo;安歌兄,三皇子看来想要跟你聊聊你师父。那本王跟太子就先去入座了。本王会记得边上给你留个坐的。&rdo;又对景修宜笑,&ldo;三皇子跟安歌好好聊着。&rdo;说完拉着太子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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