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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没落（第1页）

我躺在小青花的怀抱里，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一家人都瞩目着我。只有父亲一直没有说话，他懂得我到底犯什么事了。芳华对管家说道：“你去把洗澡的大盆给拿过来，少爷累了。”管家鞠着躬，按照吩咐去做了。晓春把我慢慢的扶起，对我说着：“少爷到底怎么了？”我想到今天赌场里，一切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卑，我真是个混蛋啊，我把我家的产业给败了出去，它不是一下那种感觉，而是日积月累，是我与胡三在桌上一个个推牌，码牌的过程。我想到这些事情，我又痛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热水澡给安排好了，芳花带着我进入了房间，随之的还有那两个小妾。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有肉体，灵魂已经在千里之外了。我的头皮还在发麻，我的神经好像已经堵塞了，我双眼无神，看着前面这一口大盆，里面放着滚烫的热水澡上面腾腾冒气，我感觉心中有一股怒火，是这盆腾腾冒气的热水，挡不住的。我不知道，旁边的妻妾，也在给我脱衣。上半身已经完全脱完了，刚要拖下面的时候，我瞪着那滚烫的热水澡，它阻止不了我的心境。我突然大叫，小青花，晓春和芳花，都被吓了一跳。

我飞奔跑出门外跑出家门，我奔跑在大街上，我瘦小的身体，就像过了西头桥那只黄鼠狼一样。我感觉到莫名的凉爽，于是我急速飞奔，我觉得我身体边都是凉风，于是我加快速度。我看着那熟悉的西头桥，有一股劲往下涌，我没有多虑，跳了下去。我的游泳技术并不高，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游泳，他们好像可以在水中走路一样，他们会仰泳，会狗刨等等。而我当下脑子正是神经堵塞之中，我感觉到身体就像一块铅块投入在水中一样，莫名的往下沉往下沉，我的眼好像睁不开了，于是我闭上了……。

再一次醒来我是在家中，睁开眼一大家子在看着我，他们以为我已经早已死去。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但是父亲仍然还是一副严肃的面容。可能他心里永远知道我死不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救起来我的，是我的父亲。当时他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平常连腿都是我的严严实实的，不然他的老寒腿就会整整发痛，更不会想到他会一涌跳下西头桥去救我。

过了一会，我反应了过来我感觉身体恢复正常了，只是脑子里面还有一阵阵疼痛。又过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我说了一句：“咱们开会吧。”我走到我们房子的客厅，那是中堂，墙上挂着一幅字，那是我爷爷写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下面立着一个小红木四方桌子，上面有精美的雕刻，小红木四方桌子旁边有两把精美的红木椅子。管家派人把那一个大大的红木桌子放到了中央，两旁都放了凳子。我叫家人都做了两旁，芳花也在内，我那两个小妾，都站在我的身后，小青花扶着我的肩膀。

我刚想说话，但是感觉鼻子有些堵塞。那些话都到了嗓子眼那里，它堵住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众人见了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我只好斗胆的说了一句：“我把咱家给输出去了！”众人见了我，首先最伤心的是母亲，母亲一边说道没有教导好，我还打着桌子，两只眼睛不停的往外冒了泪水。三个妻妾对我知情达理，而且她们都很贤惠，虽然心有所伤，但是持久没有表达出来，其中最难过的是晓春，她的心理承受力最弱，甚至因为家里的小狗死了，还连着伤心许多天。家人最没有反应的仍然是父亲，仿佛他都经历过。

我说完这句话虽然嗓子通顺了，但是心悬的仿佛悬在一把刀刃上。我走出去对管家说：“前些日子已经给你结了，这个月的应该是给不了你的了，你都5o多岁了，回家去看看孙子吧。”管佳怡为了对我说道：“怎么了少爷？”我对他说道：“再过6天这个家就不再姓陈了，改姓胡了……。你要是愿意继续当管家，就伺候胡三吧。”管家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两只眼珠流下了眼泪，和家人的反应一样，他说，少爷你等着。随后他跑向自己的房间掏出了一管大洋，他用他那苍老的手掰开，大洋掉在地上的声音特别清脆。他对我说道：“少爷，这是我攒的积蓄，您收一下吧！”我面无表情的对管家说道：“不用了，你还是留给家人吧。现在是给我一箱子银票，也是挽回不来的。”管家那眼神还在流泪，祈求让我收下大洋，可是我一直没有伸手。

在这几天过程中，我没有再去赌场，我一直在家中度过，我看完我自己的妻子，我看着自己的孩子，我这有两位父母，三个妻子，还有好几个孩子，我之后应当如何的养活他们啊？

六天过后

我父亲坐在中堂，主椅子之上，他现在还临危不乱，还拿着那个烟斗，这时外面进来了许多人，其中带头的是，身高不高，大脑袋胡三。他那一口腐烂的牙中，竟然镶了一颗耀眼的金牙，他明知道要发财，所以换了一身光彩。衣服不再是赌场里面那个老旧的衣服了，换了一身精神而又华丽的紫大袍，笑嘻嘻的进来。

还看到中堂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他双手握拳笑嘻嘻地对着我父亲说道：“老爷别来无恙？”父亲吸了一口烟斗说道：“托您的福，身体硬朗着呢。”胡三又笑嘻嘻的说：“少爷的情况对您说了吗？”父亲不紧不慢的说道：“说了，说了。”胡三接着说：“那老爷您备好了吗？”父亲摆了摆手过来了，一群人。他们搬动着一个个的大箱子。呼三走向，前去用脚踢大箱子，把他脚给踢疼了：“他妈的，还他妈挺有分量！”他用手打开大箱子，里面满满的是大洋，他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的结果也是如此。我父亲又说道：“还需要点点吗？”胡三笑嘻嘻的说道：“不用啦，不用啦，来人啊！”接着一个人拿着一本像新华大字典的账本来了。他在父亲的面前翻动着，上面满满的写明了日期，多少钱，还有我的名字，一个个红手印……还没有翻到一半的时候，父亲就抬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接着他拿烟斗抖了抖上面，把那个火放在账本上，账本燃烧了起来，那个人吓得把账本丢在地上。不过一会儿厚厚的账本变成了一堆灰烬。父亲说：“既然钱都给了，那这账本就一点用都没有了，我也就不需要看了。”胡三又说了一句：“那就随老爷您了。”

接着胡三抬头看到前面那三个女人，不禁动了歪心思。他不敢说芳花，因为他知道芳花家是北头有名的商人，而是对晓春与小青花动了歪心思。他笑嘻嘻的说道：“老爷，之后您这房子与财产可都是我的了，你们之后的住处还是个难题，少爷可养活不起这三个娘们啊！要不分我俩？”我站在旁边，瞬间指手对着胡三骂道：“王八蛋！混蛋的胡三！”胡三刚要反驳，父亲又淡定的说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没错，房子和财物都是你的了，可也不能动我们的家人啊，我们之后都那是我们的问题，用不着你操心。”胡三又一脸笑容的说道：“老爷说的对，老爷说的对。”

这时父亲站了起来，拿着旁边的光滑的崖柏拐杖，向我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瞬间不知所措。突然父亲举起他那崖柏拐杖，高高举起向我打来。他打在我的后背，我感到非常疼痛，于是我开始在中堂里跑，年迈的父亲就在后面追，四个女人母亲、芳花、晓春、小青花，就在其中拦着，后面局势越发的恶劣，连胡三都上前开拦了。父亲一边骂道一边说我：“混蛋陈二祥！你真是为我们陈家丢脸啊！你让我怎么下去面对列祖列宗！硕大的陈家就这样被你败完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在这个家生活过去……。”父亲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停住手，只听见牙歪拐杖落在木板上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父亲倒在了地上。我们一群人涌了上去，最后就是一片哭声，胡三无法上去阻拦，便对旁边的人说道：“外面快点准备马车，带着老爷去县医院！”

父亲被拉上了马车，胡三后来又派了几辆车带我们去了城里，在县医院里进行了抢救，全程的费用都是由胡三来出的，我们一家子人在抢救的外面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动静，后来出来了一位年轻的护士，她对我们说：“病人脑血管已经崩裂，抢救无效了，节哀顺变……。”这个消息对我们家人是巨大的打击，这是我的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情倒在了地上。胡三不紧不慢的对护士说道：“让老太太，在医院住几天吧，我一会儿就去付钱，老人就拉回家吧。”他转头对我说道：“老爷的葬礼，我就不出钱了，这次就要看你的孝心了……。”

这次葬礼，不像爷爷那样有数不尽的亲戚朋友和年轻的女子，村子也没有陷入悲伤之中。白布是用家里的，我把家中的东西卖了，买了口简陋的棺材，连墓碑都是我找了块不错的石头自己刻的，全部的葬礼只有家人与管家，唢呐队都是管家花钱办的。就这样，西头首富陈德才就这样去世了。我把父亲埋在爷爷旁边，我把地输出去了，胡三唯独没有把坟头这片地要了，给了我父亲葬身之地。这时，在远处一个浩浩荡荡的葬礼来了，他们办的的非常光彩，我以为是哪个富农去世了，结果上面写着我父亲的名字。他们敲锣打鼓的来到我父亲墓前，带头的人我认识，那是我的老丈人。他此行的目的带走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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