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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第2页）

逆徒不依不饶地又贴着他近了几分：&ldo;可是今日分明下了雨，应当冷了的。学生在陇西满打满算也待了两辈子，不至于摸不清陇西的天气。&rdo;

这是明摆着要和他对着呛。

江懿「啧」了一声：&ldo;你就算这样黏着我，我也不会给你想要的，你能不能别……&rdo;

&ldo;给不了就给不了。&rdo;

裴向云的声音中带着笑：&ldo;师父先前说只能给学生眼下的欢愉，那学生便专心享受眼下，这有什么不好?将现在活通透了，往后也不会想起来觉得后悔吧。&rdo;

江懿有些诧异地于黑暗中看了他一眼，全然没料到这话居然是裴向云说出来的。

&ldo;死过一次后就什么都不怕了……&rdo;裴向云小声道，&ldo;只要还能在你身边就没什么的。&rdo;

真的有这么喜欢吗?

江懿沉默半晌，轻声问他：&ldo;你在陇西好好待着，把将军安排你的事情都好好做了，知道吗?&rdo;

裴向云蹭着他的胳膊点了点头。

&ldo;你是校尉了，平日少冲动，待下面的人好些……&rdo;江懿眯着眼，一条条地与他讲着，&ldo;恩威并施懂吗?我还指望你往后当个将军，把陇西好生守着。&rdo;

裴向云的呼吸骤然一窒：&ldo;师父，你别说了。&rdo;

&ldo;嗯?&rdo;

江懿偏了偏头，目光柔软：&ldo;怎么不让我说了?&rdo;

裴向云喉间发紧，被什么哽住了似的：&ldo;你上辈子也是这样。&rdo;

上辈子你自刎前也待我很好有求必应，也是这般交代后事一样交代我要好好活着。

而那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温情回忆，竟成了往后十年中我最难以忘却的梦魇。

可他却没再说下去，只低声道：&ldo;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说着，好像马上要离开我了一样。&rdo;

&ldo;马上离开你?&rdo;

江懿似乎困意上涌，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ldo;那倒不会，陇西还有些事要处理，待处理完了才能回燕都……估摸最少要三四个月?说不准。&rdo;

他不是这个意思。

裴向云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看向他：&ldo;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do;

帐帘外的雨声渐渐停了，月光从云层后照在地面上，氤氲进营帐之中，让帐中勉强多了几分光影。

裴向云的眼睛很亮，带着急切与惶恐，紧紧地盯着他，似乎生怕下一刻眼前的人便消失一样：&ldo;要是出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的，你别自己一个人担下来好不好?&rdo;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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