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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第2页）

裴向云愣在原地，半晌才于唇齿间挤出了一个「嗯」。

&ldo;等我忙完了有事情和你说……&rdo;江懿轻声道，&ldo;往后不必这样等我，你自己也休息不好。&rdo;

纵然那人的手离开了他的额头，可裴向云仍觉得那微凉的柔软停留在自己的额上，让他一时间欣喜得手足无措。

&ldo;好……&rdo;

裴向云堪堪克制住了能与老师更亲密的想法，舔了舔唇：&ldo;师父你……&rdo;

&ldo;我没事……&rdo;

江懿敛了眉眼间的倦色，显得比往日柔和了不少：&ldo;回去休息吧，将军不是说明日带你去巡防涧边么?&rdo;

他抬眸看向狼崽子，恍然发觉这几个月来对方的身形拔节般地长高了不少，隐隐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

&ldo;那我不打搅师父，先回去了。&rdo;

裴向云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看见老师面上的倦意时又忍了回去。

还有很多日子，不急于一时。

那一晚后他回去认真思考了老师说的话，下定决心不能让那人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不愿将重要的事情与自己一同分担。

于是他试着把情绪牢牢压在心底，待思念终于露了个头时才按捺不住地寻了过来。

江懿原本以为他还会再与自己磨蹭一会儿，却未想到狼崽子答应得如此痛快，微微有些惊讶：&ldo;嗯?这么听话?&rdo;

&ldo;先前学生也是听师父话的……&rdo;裴向云轻声道，&ldo;我已经能帮你做很多事了。&rdo;

他又看了眼老师，咬着牙转过身，生怕自己离开的意志不够坚定一样向自己的营帐跑去。

待跑回自己营帐前前，他下意识地回头，于夜幕中看见那道瘦削颀长的身影好像还静静地站在原处，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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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懿把该处理的事悉数处理完毕后，陇西已先一步迈入了冬天。

他再一次去地牢中看关雁归时，那人已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面容干瘪蜡黄，与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校尉判若两人。

江懿在他的囚笼前蹲下身，细细地打量着这阶下囚，轻声道：&ldo;如何?你还是不愿说么?&rdo;

纵然他看淡生死，却不保证洪文帝能如自己一样看得开。基于这一点，他还是得试着问问关雁归解药的事。

关雁归的喉管中发出骇人的抽气声，看着江懿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ldo;甚好……&rdo;

江懿语气淡淡：&ldo;那便等过几日我回燕都，亲自去询问你姐妹吧。&rdo;

一句「姐妹」落入关雁归耳中，让他行将就木的身子猛地颤了下，回光返照似的弹了起来，枯枝一样的手紧紧攥着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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