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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家大业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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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的几项买卖我都熟悉，爹你放心吧。”秦凝霜大手一挥就应承了下来。

听到凝霜自信满满地大包大揽，席牧淳不禁哑然失笑，微微叹了一口气，宠溺地看了妻子一眼，回头向秦城说道：“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全力辅佐凝霜。”

“哼，你不添乱就很好...”王夫人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你们这些乡巴佬，见过什么大买卖？今后凝霜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自作主张。”

席牧淳心里一阵不爽，好想把丈母娘掐死扔河里，但回头看看自己深爱的凝霜，只好强行将这口气忍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点头称是。

“夫人呐，既已将生意交给他们，就让他们自行做主吧。”眼见席牧淳表情有异，秦城在一旁陪着笑脸打圆场道。

“少废话...”王夫人横了秦城一眼：“让这个乡巴佬做主，买卖岂不是要败光了？就按我说的办！”说罢起身拂袖而去，秦城也无奈地摇头跟了出去。

眼见秦家二老离开，凝霜招来门口伺候的家丁，通知账房准备家里几项产业近三年的账目，让各家买卖档口的大掌柜到府会见。安排停当后，秦凝霜对席牧淳丢下一句：“你去了解各买卖的详细情况，然后本小姐报告”就甩手离开了正堂。

席牧淳独自一人在正堂整理思路，现在王夫人对自己是一百个看不上，与凝霜也没有建立信任，阖府上下只有秦城信任自己。现在对相府经营的生意知之甚少，而晋王府的渗透已经开始，合作契约已定，布匹生意早晚保不住，其他的生意经营情况尚未可知，总的来说自己面对的是一团乱麻......

想了一会儿，席牧淳大概理出了头绪，走出正堂直奔账房而去。相府账房在东跨院，整整一排房子，席牧淳刚进跨院，就有个男的迎了上来，此人身材微胖，看年纪四十五岁上下，身穿淡青色圆领锦袍，头戴黑色庄子巾，面色红润，留着三绺黑胡，最为显眼的是嘴唇左上角有一颗黑痣。

“您就是二姑爷吧？来账房有何贵干啊？”来人满脸堆笑，却未曾向席牧淳行礼。

“是，我来找人，你是哪位？”席牧淳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小人是相府账房总管，已追随相爷多年，蒙相爷抬爱赏姓秦，秦满，算是府中资历最老的几人之一了...”秦满依旧面上带笑，言语中却带着一丝傲气：“不知二姑爷前来找谁啊？”

席牧淳打量着秦满，此人掌管相府财务大权，地位尤其重要，将来接手生意少不了他的支持。但此人眼高于顶，眼中只有秦城，虽然客客气气，打心眼里却并没有看得起自己，想要让他诚心辅佐自己和凝霜恐怕没这么简单。

“原来是秦总管，失敬...”席牧淳抱拳拱手说起了场面话：“在下想借用一下账房记事马文生，有些许琐事需要他代为办理，还请秦总管行个方便？”

“哎...”秦满笑着摆了摆手：“二姑爷言重了，您是相府亲眷，我等皆是下人，何谈借用？二姑爷寻他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吧？请您稍待片刻。”秦满说着招手唤过一个下人，说道：“去把马文生叫来，有要事差遣。”

席牧淳暗暗点头，这个秦满能在相府混迹这么久，深的秦城信赖不是没有原因的，一语道破他此行的目的，跟上的几句场面话又说得人心里很舒服...如此精明事故之人必须要为我所用，否则后患无穷......

不多时，马文生从远处的一间偏房中跑了过来，到得近前，看到席牧淳和秦满站在一起，先是一愣，随后躬身行礼：“见过二姑爷，见过总管。”

“马文生，二姑爷今日特地前来寻你有要事差遣，你要细心办理，万不可玩忽懈怠。”秦满接过话头说道。

“是是是，小人定当尽心尽力！”马文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道。

秦满点了点头，转身对席牧淳说道：“二姑爷，若无其他差遣小人先去忙了，您有何需要直接吩咐马文生便可。”

“多谢秦总管...”席牧淳抱拳拱手道谢，目送秦满离开。

秦满走后，席牧淳带着马文生离开东跨院，在中庭的花园里聊了很久，对秦家的各项产业有了大概的了解。秦家经营大大小小的商铺总共有五十几家，分布在临安、绍兴、成都、江陵、静江等府地，其中临安和绍兴店铺最多，有三十六家。经营的买卖种类也大不相同，涉及粮食、布匹、车马、家具、冶炼、典当、旅店多个行业，总的来说，能算做支柱产业的有三个，粮食、布匹、冶炼。

秦家经营的粮号属于官号，简单来说就是私人承包官府项目，统一挂名天恩粮号。按道理来说，官家粮号是由户部拨发官粮，向百姓平价售卖，同时每年还拨发补贴作为经营利润。但秦城身为宰相，权倾朝野，户部自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下，各地天恩粮号售粮的价格、拨发补贴的数目实际上都是秦家说了算，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前去过问，所以这也成了秦家最赚钱的买卖。

其次是布匹和冶炼，布匹生意是秦家自主开发的，主要货源是成都府的蜀绣、静江府的广绣、本地的苏绣和绍兴府的绸缎，在临安的天宝布庄是最大的商铺，占据了本地大半的布匹市场，但现在即将被晋王府插足。其他各地的布庄经营状况很是惨淡，大宋连年征战，赋税徭役繁重，其他几个州府的百姓维持生计都很艰难，更没有心思穿衣打扮了，可以说秦家的布匹买卖已经摇摇欲坠了。

秦家冶炼行业也属于承包官营，古时的盐铁专卖在宋朝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铁器冶炼已经由官家专营变成了承包制，但买卖大都掌握在官宦之家的手里。秦家的铁器制造工厂名叫镇宁坊，只有两处，分别在临安和江陵，江陵镇宁坊制造铁质农具和生活器具，主要供给民用。临安镇宁坊则制造刀、长枪、弓箭等武器，主要供给兵部和地方镇抚司，为御林军和地方武装提供军备。大宋南迁之后，北方主要的铁矿场都落到了金国手中，只靠着南方零星的矿场出产铁矿石，产量很低，镇宁坊出产的铁器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这些年日子还算好过。

将掌握的信息大概整理了一下，席牧淳决定还是从布匹生意入手，不能坐以待毙，要赶在赵玥将秦家彻底挤出临安布匹市场之前找到其他的路子。想到这里，席牧淳让马文生将近几年秦家布匹买卖的账目和经营情况尽快整理出来，待得掌握详细的经营情况后，首先约见几个布庄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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