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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总管看看那把小茶壶,又看看教区干事,他正在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当干事干咳一声准备祝她晚安时,考尔尼太太低着头,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问他:要不要再坐一会儿,喝一杯茶?
班布尔先生一听,赶紧重新翻下外套衣领,摘下帽子,和手杖一起放在椅子上,另外搬来一把椅子到桌子跟前。他一边慢慢地坐下来,一边瞥了一眼女主人——考尔尼太太似乎心无旁骛地盯着那把小茶壶。班布尔先生微微一笑,又咳嗽了一声。
考尔尼太太站起来,从壁橱里取出另一副茶具。她坐下来时,向干事一瞟,没想到正碰上这位干事温情脉脉的目光,考尔尼太太脸唰地一红,低下头来赶紧为他沏茶。班布尔先生又微微一笑,大声地干咳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去。
“要不要加糖,班布尔先生?”女总管端起糖缸,问道。
“我爱喝甜的,太太,请加一点儿。”班布尔先生回答,同时又把目光直勾勾地盯向考尔尼太太,几秒钟连眨都没眨一下。此刻的班布尔先生无疑用自己的行动向人们证明了一个事实:教区干事也有七情六欲、温情荡漾的时候。
考尔尼太太沏好茶,加上糖,便默默地把杯子递过去。班布尔先生为了防止食品的碎屑弄脏他那条漂亮的紧身裤,便在膝上铺了一块手帕,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啜着。他时而发出一声极富感情的、深沉的叹息,似乎他正在思考着一些什么重大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一边认真思考一边把桌上那些可口的小点心以及手中的这杯茶送进肚子里去,而且,在这样颇为不自然的安静气氛里,这还不失为一种适宜的调剂手段。
“我看见你养着一条猫,太太。哇,还有一窝小猫!”班布尔先生望着闭着眼睛卧在壁炉面前的一只猫,它的周围正依偎着一群小猫。
“班布尔先生,我特别喜欢它们,这一点儿想必你知道。”女管家说,“它们这群又快活又调皮的小猫咪,实在讨人喜爱。它们给我做伴解闷,再合适不过了。”
“多么温顺啊!”班布尔先生赞叹道,“真是些可爱的小动物,太太。”
“是啊,怪可爱的。”女总管兴致勃勃地说,“它们对这个家很依恋,真有感情。和它们逗乐,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享受。”
“是的,考尔尼太太,要我说,”班布尔先生一边说一边使劲摆弄着手中的汤匙,并且有意让每个字都清晰无误,“我是说,任何一只有感情的动物,不管它是一只猫,还是一只狗,只要是跟你住在一起,太太,那它一定会对这个家饱含感情。否则,它肯定是愚蠢过了头,太太。”
“喔,是么,班布尔先生!”考尔尼太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种预言。
“在您面前,我还会说假话吗,太太?”班布尔先生说完,慢慢地搅动茶匙,脸上摆出一种既惊讶又庄重的神情,不过绝不失柔情。这就使人对他印象深刻。“要是有这样不识好歹的猫,我非亲手掐死它不可,太太!”班布尔先生又补充一句说。
“那你未免太残忍了,”女总管用一种女性特有的对这种事情的惊讶的口吻轻轻地说,同时伸手去拿干事的茶杯,“你的心肠恐怕也太硬了。”
“你认为我心肠硬?”班布尔先生问。
“心肠硬?”他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考尔尼太太会这么评价他。不过,这位可敬的先生并没有加以争辩,而只是伸手把茶杯递了过去。考尔尼太太也伸手来接茶杯,班布尔先生趁机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摸,然后迅速张开手掌,猛地拔出两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座椅手背上。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把他坐的那把椅子从壁炉前稍稍挪开了一点儿。
班布尔先生和考尔尼太太本来是围着一张圆桌相对而坐,间隔不远,脸都是朝着壁炉。现在班布尔先生挨着桌子从壁炉那边往后挪了挪,无疑进一步拉开了他和考尔尼太太之间的距离。
我们稳重的读者无疑会大大赞赏班布尔先生的这一举动,甚至认为这是他的一大高尚之举。因为身处如此静谧而温馨的情景之中,他多少会产生一种倾吐一些柔情蜜意的欲望。这些情意绵绵的话倘若出自一班没有头脑的轻薄之徒的嘴中倒也无伤大雅,但如果是从仪表堂堂的法官、议员、市长或其他高官要员的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大大地有失尊严,尤其会深深伤害一位教区干事的矜持与庄重。据我们所知,教区干事理应比那些大人物更加不苟言笑,更加冠冕堂皇。
我们绝对没有猜测班布尔先生此举用意的意思(毫无疑问他绝无恶意),但有一个事实我必须给大家指出:他们是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这一要点我曾一再强调),所以当班布尔先生一点一点地移动他的椅子时,不久,他与女总管之间的距离便开始显得细小如微了。这颇有些事与愿违的意味。班布尔先生继续沿着周围的边缘绕行,一点一点地挪移,终于,他的椅子与女总管坐的那把椅子有了越来越亲密的接触。直到两把椅子紧紧靠在一起,班布尔先生才停下来。
现在,这位女总管面临两种可能的结果:她若是把她的椅子也往右挪,那无异于要自己把炉火引到身上来。她若是往左边挪,则势必会倒入班布尔先生的怀抱里。这位谨慎稳重的女总管真不愧是女中豪杰,聪慧机灵,她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表示出任何异样,只是仍旧坐在原地按兵不动,并向班布尔先生敬第二杯茶。
“你说我心肠硬,考尔尼太太?”班布尔先生深情地望着女总管的脸,一边轻轻搅动他的茶,“那么,你呢,你的心肠不算硬么,考尔尼太太?”
“我的上帝!你一个单身男子怎么能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天!”女总管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呢,班布尔先生?”
教区干事把手边的一片烤面包吃完,抖抖膝头,让那些碎屑落在地上,然后他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用手绢抹抹嘴唇,微微站起身,伸胳膊把女总管的头一搂,就在她的嘴唇上深深印下一吻——这一系列动作做得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班布尔先生!”一向矜持端庄的女总管低声惊呼,她的嗓音都变了,足见她骇异的程度,“班布尔先生,您再这样,我可要喊叫了!”但班布尔先生并不作答,也不就此作罢,反而用手搂住了女总管的腰,显得勇敢而沉着。
面对这样更加大胆和放肆的行为,那位太太无疑应该喊叫出来,因为她已经作出了这样的承诺。但就在此时,一个意外的事情代替她的喊叫让班布尔先生住了手——门外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班布尔先生猛地一震,然后迅速转身向后,一个箭步就跳到酒瓶前,装作十分认真的样子努力掸去瓶上的灰尘。而女总管则微微一喘气,用手捋一下头发,然后沉下声音来厉声问门外是谁。必须指出,女总管虽然一度被班布尔先生的行为惊得声音变了调,但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她已完全凭着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恢复了平静,并且声音里除了一种她最喜欢使用的官腔外,再也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由此可见,一种极度惊骇完全能够抵消另一种惊慌恐惧的影响。
门外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对不起,太太,打扰您一下。”一个干瘪苍老的丑陋面容从门外探进来。“考尔尼太太,老莎丽快要咽气了。”
“这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我能让她不要去见上帝吗?”女总管怒气冲冲地问。
“不,不,太太,谁也救不了她,她早已救不过来了,我知道。”老贫妇回答,“小孩也好,强壮的男人也好,我见过很多人死去。一个人会不会死掉,什么时候会咽气,我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但是老莎丽一口气很难咽下去,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搁在她心里让她念念不忘。好在,有一会儿她稍稍好转,没有发作,她喘着气说:她有些话一定要和你说。要是你不去,她是决不会就此咽气的,太太,她死也不会安心的,太太。”
听完这番报告,可敬的考尼尔太太低声吐出一连串形形色色的诅咒,她痛骂那些老太婆有意捣乱,临咽气了还非要给她们的上司们添麻烦,让人不能安静的过好日子。她匆匆拿起一条厚实的披巾,急急裹好脖子,三言五语交待了班布尔先生几句,说他务必应该留在这里等她回来,因为说不定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然后,她打开门挤出身来,叫报信的老妇人快走,不要在楼梯上拖拖拉拉磨蹭上一整夜。老妇人在前颠颠地走着,考尔尼太太则阴沉着一张脸,一路走一路骂不绝口。
班布尔先生独自留在考尼尔太太家里,接下来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他先打开壁橱,清点了一下茶匙的数目,然后又掂起一个方糖夹子来抛了抛,以测试它的分量,在走到那只牛奶壶跟前时,他低下头来仔仔细细地检验了一番它是否真是银制品,充分而满足地得到一切答案后,他开始把三角帽斜斜地戴在头上,并远远地在镜子前照了一下,然后踩着一种以严肃和端重著称的舞步在房间里绕着圆桌一连转了四圈。这番表演似乎大大地抒发出了他此时心中真实爆发的激情,一番发泄后,他重又取下三角帽,面朝着壁炉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我想,此刻在班布尔先生的头脑中,一定已经编制好了一份详细的家具设备明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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