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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1页）

杨淑慧道声&rdo;失陪&rdo;，随即退了出来，取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酬金；另外有个很精致的小首饰盒，一起递了给秋子。　　&rdo;真谢谢你！一点小小的礼物，略表心意。请你不要推辞。&rdo;

秋子打开来一看，双眼立刻发亮；盒子里是一枚铜圆大的胸饰；用红绿宝石，围着一枚3克拉大的钻石，镶嵌成一朵菊花。她从未拥有过如此贵重的首饰。　　&rdo;不敢；实在不敢领。太贵重了。&rdo;说着，秋子弯腰，双手捧还首饰盒。　　&rdo;不！不！秋子小姐，你不要客气。&rdo;　　&rdo;周太太，&rdo;山下从秋子手里接过首饰盒，插嘴说道：&rdo;她确是不能接受你的礼物；除了太贵重以外，另外还有几个原因，其中之一是：菊花是皇室徽。&rdo;　　&rdo;啊！啊！这是我疏忽了。&rdo;杨淑慧接着又说：&rdo;不过秋子小姐，必须接受我一样礼物。&rdo;

秋子不答，只看着山下，等候他的决定；等山下点头示可，她才说一声：&rdo;谢谢！&rdo;

杨淑慧将她带入卧室，拉开梳妆抽斗；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饰物，&rdo;秋子小姐，&rdo;她说：&rdo;请你自己挑。&rdo;

秋子挑了一个白金的项链；链上系着一枚十字架。杨淑慧记不起怎会有这么一样饰物；只以自己并非基督教徒，所以从来不用。不道秋子会挑中它！

等秋子跟着山下离去；冈田接踵而至。这里夜已深了，犹来见访，当然是有了辻大佐那方面的消息。

据说，对周佛海下杀手，确有其事；下手的方式也决定了，希望造成一次飞机失事；或是撞车之类的&rdo;意外事件&rdo;。倘或这方面的机会不易找，仍旧是用暗算的手段；在药物方面动手脚，不过不会像对付吴四宝、李士群那样彰明较著地下毒。

听得这一说，周佛海连对山下都怀疑了；冈田也劝他说道：&rdo;你不妨找个可靠的中国大夫看看，不必一定请教山下。&rdo;

周佛海点点头，不愿多谈这一点，只问：&rdo;至今未曾动手，是不是因为最近生病，不大出门；所以无法产生&rso;意外事件&rso;？&rdo;　　&rdo;那倒不尽然。他是还在做向东京交代的工作。&rdo;　　&rdo;向东京交代什么？&rdo;　　&rdo;要把你种种必须作断然处置的证据收集起来，应付军部、政府、重臣、元老；证明你确有取死之道。&rdo;冈田又说：　　&rdo;这部份的工作，据说已接近完成阶段了。&rdo;

然则周佛海的一条生命，已有朝不保夕之势；他一下子又激动了，&ldo;我倒不一定怕死，不过这样死法，我是不瞑目的。&rdo;他说：&rdo;至少也要同归于尽。&rdo;

&ldo;你不必这么想。事情并不到那种无可挽回的地步。我正在替你筹划一条釜底抽薪的路子。&rdo;冈田又说：&rdo;我正在摸他的底细。&rdo;

&ldo;听说他跟&rso;樱社&rso;有关系。&rdo;

日本少壮军人，凡有野心的都喜欢秘密结社；樱社是其中最有力的一个，成立于九一八事变那年，核心分子是桥本欣五郎、根本博阪田义郎，田中清等人，当时准备发动政变，出动第一师团，包围国会；推举小矶国昭、建川美次两少将，胁起议员提出对现内阁不信任案。同时推出代表，分谒闲院宫亲王，西园寺公爵，奏请皇命，由现任陆相宇垣一成组阁。

此一预定于当年3月20发动的政变，由于宇垣一成考虑到后果严重，勒令小矶少将停止进行而&rdo;胎死腹中&rdo;。少壮军人异常愤慨，因而导致了解决满蒙问题&rdo;国外先行论&rdo;的抬头；他们的说法是，希望在国内出现有力的内阁，制订强硬的对华政策，是件不可能的事，只有在当地藉端挑衅，造成出兵的既成事实，迫使军部支持、内阁承认。九一八事变，就是在那种论调下酝酿而成的。

&ldo;不一定是樱社。&rdo;冈田答说：&rdo;如果是樱社出身，问题则容易解决，小矶国昭大将，现任朝鲜总督，我可以跟他说得上话。&rdo;

悄然低语之时，冈田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小锦盒，不经意地掀开一看，视线立即被吸住了。　　&rdo;好华丽的珍饰！&rdo;　　&rdo;原是内人要送给秋子的。&rdo;周佛海看着山下交来，杨淑慧还未及收藏的那枚钻石胸饰说道：&rdo;秋子不肯收；山下也不许他权。&rdo;　　&rdo;为什么？&rdo;冈田很注意地问：&rdo;是因为太贵重了？&rdo;　　&rdo;还有一个原因；山下说这玩意的形状，像日本皇室的徽章，非平民所宜用。&rdo;

听得这话，冈田忽然双眼乱眨，是心里有个突发的念头，必须赶紧捕捉的神情。

周佛海觉得奇怪，不由得问说：&rdo;你想到了什么？&rdo;　　&rdo;这东西或许有点用处。&rdo;　　&rdo;那你就拿走好了。&rdo;周佛海毫不迟疑地回答。

虽然周佛海并没有问到用处；冈田却不能不作说明，&rdo;我可以找到一条皇族的内线。&rdo;他说：&rdo;只要有一位殿下肯出面，不管直接、间接，都会发生很大的力量。&rdo;

这话在周佛海是能充份领会的。日本皇族‐‐昭和天皇和叔父及兄弟，都有军阶；甚至服过军职，担任过战地指挥官。

军阶最高的是现为伊势神宫&rdo;斋主&rdo;的梨本宫守正，早在九一八事变时，就是陆军元帅；其次是东久迩宫稔彦，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以陆军大将担任防卫军指挥官；他们弟兄3人，都是将官。但对少壮军人的影响力，主要的还是由于他们皇族的身分；像昭和的胞弟，高松宫宣仁是海军大佐；三笠宫崇仁刚刚才升陆军少佐，但如果他们肯为周佛海缓颊，辻大佐一定会卖帐。

&ldo;这些路子能够走得通，确是既方便、又快捷；不过事不宜迟，而且要隐秘。&rdo;

&ldo;那何消说得！&rdo;冈田想了一下说：&rdo;明天来不及；后天我飞东京。顺利的话，一星期就可以有结果。&rdo;

在这一星期中，金雄白天天都去探病；看到秋子的踪影已经消失，知道接纳了他的建议。此外的情况，周佛海不说；他也不便问。

直到他预备回上海，到周家去辞行时，周佛海才向他说：&ldo;你说的事不假；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rdo;

看他说这话时，神态轻松，语气自然，金雄白知道不是故意宽他的心的话；很想了解危机消失的经过，但周佛海闭口不谈，亦就无法。

&ldo;你回上海，请你到盛老三那里去一趟；说我谢谢他。&rdo;

金雄白如言照办，回上海的那天，深夜到金神父路去访盛老三；那时是他一天精神最好的时候。

&ldo;佛海特为要我来向你道谢。&rdo;金雄白又说：&rdo;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仍旧要请你多关照。&rdo;

&ldo;佛海先生的手腕确实高明，病在床上，居然能把这件事由大化小；由小化无。你请放心，暂时是没有事了。&rdo;

不说还好，说了反而使金雄白不能放心；&rdo;暂时&rdo;无事，总归有事，不知什么时候再发作？他又玩味盛文颐的话，所谓&rdo;由大化小，由小化无&rdo;，自是包含着一段曲折的过程，可惜不能开口去问，因为盛文颐总以为周佛海一定告诉他了，如果一问，盛文颐会误会他跟周佛海之间，还是有隔阂的，以后他说话就有保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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