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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远倒在一堆杂物里面,很安静。
安静地令厉天刔深深恐惧。
厉天刔红了眼,还能动弹的手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他站起来,不顾一切,不要性命似的,疯狂将石头往一个个混子头上砸,不管混子们的拳打脚踢,只要靠近他,厉天刔都是凶狠拼命地砸人。
混子们害怕了,他们没想到厉天刔狠起来比道上混的还要可怕,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混子们一下子退缩逃跑了。
是人都怕痛,更怕死。
漆黑的巷子里剩下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还有长年累月的腥臭味还有渐渐浓郁的血腥味。
厉天刔手中沾了血的石头掉在地上,他的手掌上也全是被石头磨出来的血口和血泡,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看都不看一下,摇摇晃晃往莫远走去。
“莫…莫远……”
厉天刔的嗓子哑的可怕,像是在沙漠里迷路太久太久的旅人,有种垂死的沙哑。
“莫远,莫远……”
厉天刔艰涩地咽了咽,再一次开口呼唤,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多了一份颤抖。
只是几步路,厉天刔却像是走了一辈子,浑身力气被抽空一尽,到了莫远身边,他一下子跪倒,伸手想要将莫远从杂乱的废料堆里抱起来。
然而他做不到,一条手臂毫无知觉,另一条手臂由于用力过度,颤抖不已,没有多少力气。
“天刔……”
莫远终于是回应了一声,厉天刔眨了下眼,猩红的眼里有一层水雾,在黑暗中悄悄化成一滴眼泪,被男人快速抹去。
“我在。”厉天刔伸手,轻柔地摸了摸莫远的头:“你别怕,没事了。”
警笛声很近了,寂静的夜晚变得嘈杂,众多的脚步声在朝着他们靠近。
莫远忽然说:“这一次…我会等到警察来了…和他们说…你是好人,不是欺负我的坏人……不会再冤枉你了……”
厉天刔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随后是极度的震惊。
莫远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厉天刔的猜测:“那次,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晕倒,他们就没有可能陷害你……如果我跟你一起去警局,你就不会被冤枉抓起来……”
直到这一刻,厉天刔终于知道,莫远就是他很久以前在小巷子里救下的那个少年。
厉天刔曾经一直以为莫远任他怎么骂都不愿意离开他,只是因为跟着他,莫远不愁吃不愁穿,贪图安逸轻松的生活。
莫远对他的照顾,他认为是讨好。
莫远的一次次退让宽恕,被他一次次当做手段心计。
直到现在,莫远还在自责,十多年过去了,莫远一直都在报答他的恩情。
“莫远,不怪你,他们想要害我,你在不在他们都会抓我,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
至今,莫远还在为当年他被那两个人反咬一口差点入狱的事耿耿于怀,深深自责。
可这根本不是莫远的错误。
莫远跟了他十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厉天刔问:“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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