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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齐宋回答：是，他们支持。

彼端，关澜亦在灯下伏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句话，忽然有些出神。

次日午后，还是约在a政法援中心。

这回尔雅倒是没来，关澜说，学校复学了。

三人进了小咨询室里，齐宋跟王小芸一一确认起诉状里的细节。诉求基本不变，还是离婚，女儿的抚养权和抚养费，债务的分割，以及房子居住权的经济补偿。

诉状确定之后，他大致说了接下来的时间表，立案审查，诉状送达，再加上一个月的举证期，从这一天开始算，到开庭最多不超过42天。

&ldo;但是我现在联系不上龚子浩，他父母也说打不通他的电话。&rdo;王小芸忧虑。

齐宋却不觉得这是太大的问题，说：&ldo;他们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本地人家的独生儿子，送去新西兰读书，回国就给买q7的那种，要真不见早报警了。&rdo;

&ldo;那他到时候会出庭吗?&rdo;王小芸又问。

&ldo;法院会出传票传唤，他不到庭就是缺席审理，判决书公告送达。&rdo;齐宋回答，&ldo;我们诉状里有经济上的要求，你放心，他肯定会来的。&rdo;

王小芸又说：&ldo;可我在网上查过，有人说赌博可以一次判离，也有的说不行，还是得第二次起诉，前后至少一年半的时间。&rdo;

齐宋说：&ldo;一方存在赌博的行为而且屡教不改，是离婚的法定条件。我们可以通过举证他的债务，卖车，还有要你借网贷替他还债的行为证明这一点，但最后怎么认定，还是得看法官的裁量。&rdo;

关澜在旁边补充，说：&ldo;哪怕是赌博、家暴这种，开庭之后都是会调解的。不管双方是否接受，只有当法官认为感情确实破裂，才有机会一次判离。而且，你和龚子浩还是结婚不久，刚刚生育的情况。法官最后如何认定，就要看你在法庭上的表现了。你必须坚定，必须清楚地表达自己离婚的意愿。但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做好两次起诉的准备，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一年半。&rdo;

&ldo;好，&rdo;王小芸点头，&ldo;我已经考虑过了，我们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那时候我刚毕业没多久，离开学校在外面租房，住不好，吃不好。一个人在a市工作，又太寂寞了。从认识龚子浩，到发现怀孕只有大概半年时间。双方也都没有开始一段婚姻的经济基础，我才刚开始上班，他连工作都没有。直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发现他把车卖了，才知道他赌球欠债的情况。他跪在我面前，抱着我跟我保证，说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会处理好。结果又过了一个多月，他还是那么跪着，叫我替他借网贷还债。我当晚就见红进医院了，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太蠢。孩子出生的时候，不到三十七周。产房里只有我一个产妇没有家属陪着，就连送儿科放暖箱、照蓝光的知情同意书，都是我在产床上一边缝合一边签字的……&rdo;

这番话句句都在点子上‐‐双方没有感情基础，被告赌博屡教不改，在原告生育期间不履行家庭义务，给原告造成了不能挽回的伤害。

齐宋又问：&ldo;孩子现在在哪里?&rdo;

&ldo;龚子浩妈妈带着，&rdo;王小芸回答，&ldo;齐律师你提醒过我，先别跟他们提诉讼离婚，我出来的时候对她说，我要找我父母商量一下替她儿子还钱的事情。&rdo;

齐宋点头，粗粗算了算：&ldo;立案审查1-5天，起诉状一周内送达，接下去几天里你最好就带着孩子住出来。&rdo;

王小芸也已经想好了，说：&ldo;我爸妈今天就会换一个旅馆，我明天带着孩子过去跟他们一起住，然后再找房子。&rdo;

齐宋听着，觉得这一次见到的王小芸似乎和前两次不太一样，人还是很苍白，却好像有了些生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去做。他不禁怀疑，也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离开中心，三人又去南郊法院。

在立案大厅取了号排队，旁边有自己来立案的当事人，听关澜和王小芸说话，凑过来问：&ldo;你是律师吗?帮我看看这个表格怎么填……&rdo;

虽然齐宋现在有助理做这些杂事，但曾经也是跑惯了立案庭的，知道可不兴开这个头，但关澜傻不拉几地已经回答了。

果然，帮完了这个，又有另一个凑上来。甚至还有个人加她微信，让她把刚才口述的几个写起诉状的要点写下来发给他。

齐宋走过去，对那人说：&ldo;那您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回所里吧，签个服务协议，把费用交一下，我们给您出正式版。&rdo;

那人看看他，转身走了，嘴里嘀咕着一句什么，好像是：&ldo;就几句话，还要钱，穷疯了吧你?&rdo;

关澜支肘，扶额在笑。

齐宋摇头，觉得她简直无可救药。

办完立案，从法院出来，王小芸的父母过来接她。

五十岁上下的一对夫妇，穿着一身新，是离家外出看望女儿的仪式感，却又形容疲惫，是因为这突然得知的变故。

这时候找来法院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王小芸的母亲问起户口的事情。

齐宋给他们解释，就算抚养权归母亲所有，孩子也可以不用迁户，龚家不能以此为由不给抚养权，也不能因为抚养权不在他们手上，就强迫孩子迁出。而且，把孩子的户口留在那里，甚至可以保证她在将来的某一时间获得那处宅基地房产的部分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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