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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听不见易殊的回答，宁轲便自知这问题不合时宜，他又兀自念道：&ldo;无论如何，我会信守诺言，随你至最后一战……&rdo;

易殊的身子忽然僵住，他凝神望着带着满脸病容合上眼的宁轲，幽然微叹：&ldo;对不起。&rdo;

第6章第6章

允正二十九年，腊月初四夜，一声号角长鸣，辽魏两军在西川开战。

腊月十七，魏军首战告捷，四散的辽军退守四十余里，魏军各部回拢。

腊月十九，辽军残部突然反噬，且军力忽达三十万之多，足为魏军两倍。魏军即刻应战，军力耗损过半，终败，直退西川南境。

这天，宁轲睁开双眼，看见屋顶的老木房梁上有红黄火光跳动，他侧头看见布置精细的房间里，青铜暖炉烧得正旺，他撑着床要起身，疼痛再次在颅内炸开，他一动脚，便发现婉桃正散着发坐在小木凳上，头埋在他床边睡着。

宁轲悬着着的心稍落地，他长吁一口气，眉头仍紧蹙。他环视一周，屋内布置简洁清雅，却一应俱全，许是哪个文人闲士的雅居。

他回想起脑中停留的最后一幕……那碗汤药。

&ldo;你终于醒了。&rdo;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披着狐裘的白发老道走进来。

宁轲神情戒备：&ldo;阁下是……&rdo;

白发老道解下狐裘，默然坐到床边，静静端详着宁轲，半晌，抬手要去摸宁轲的头：&ldo;都长这么大了……&rdo;

宁轲不动声色地躲开，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老道摸了个空，倒也不恼。他捋捋胡子，悠然道：&ldo;小崽子不记得老夫了，真叫人心寒。按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伯父……&rdo;

宁轲被脑袋烧得有些不耐烦：&ldo;你到底是谁？易殊又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rdo;

&ldo;哼。&rdo;南昭道人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ldo;小子跟你爹一个样……读了书也改不了这火烧的德行。&rdo;

宁轲方知失了礼数，却实在心中缭乱：&ldo;是晚辈失礼，请前辈告知……&rdo;

&ldo;得得得。&rdo;南昭道人一摆手，眼眸低垂下来，瞄准宁轲腰上的环玉，倏地一把捞过来，拎着玉佩晃了晃：&ldo;你父亲是燕国镇远大将军，不错吧？&rdo;

宁轲愣住，心中埋藏了陈年旧事被揭开。

&ldo;你父亲在时，燕军真乃猛若狼虎也。只可惜燕国被jian臣所害，老来只能零落山丘。&rdo;南昭道人看着宁轲的脸一点点变得铁青的脸，叹气：&ldo;你真以为是辽人害死你爹？&rdo;

话音刚落，宁轲双眼怒睁，猛然抓住南昭真人的手臂：&ldo;你说什么？&rdo;

南昭真人老树皮似的手覆在宁轲手背上拍了拍：&ldo;那年你爹与辽交战惜败后，朝堂内主站派为逃避职责，拿你爹当了挡箭牌。为以防你爹东山再起，勾结边境辽军，以屠村为由，杀了你爹娘。他们早知你爹已经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杀了他易如反掌。&rdo;

&ldo;不过，你和这丫头活下来了，算是老天给你爹的唯一恩惠。&rdo;南昭真人看了眼熟睡的婉桃，道：&ldo;我与你父亲师出同门，出师后老夫出家逍遥自在，你父亲却一门心思要参军……你父亲执拗而忠义，我就说他早晚在这上面栽跟头。&rdo;

一股无力感从宁轲脚底直蹿上天灵盖，他顿时连身子都难以支撑住，良久，他哑声开口，声音里都透着憔悴：&ldo;父亲自小望我能出仕报国，怎么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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