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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第1页）

计程车在白河分局前缓缓停下，江旻抬手去开车门，牵动了手背上被玻璃割出来的伤口。暖融融的血流出来，渗透了包裹在手上的纱布。

他和师傅道了谢，下车走近分局的大门。

那辆辉腾被放在了一处空出来的停车位上，看上去已经没有维修的必要了。他叹了一口气，好像在把肺里的空气当作模糊不清的情绪全部吐出去。

他很不喜欢大脑放空的感觉，那会给褪了色的回忆死灰复燃的机会。所以他强迫自己片刻不停地想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该换哪辆车，再比如下周就是春节，伤没好的话要如何向母亲解释。

低着头走进办公室，他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人。

“叶霆？”江旻顿住了脚步。

叶霆正倚在办公椅的背上，口中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在他的脸上，找不到生气抑或是疑惑，而是完全而彻底的空洞。那样冷若冰霜的注视，如同某种捕食者在隐蔽处觊觎猎物，冷静但狂妄。但归于一点，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去干嘛了？”叶霆明知故问。

江旻故作镇静，“请你出去。这是我的办公室。”

“这件事我还没向局里反应。”叶霆坐起来，指尖拨弄着江旻桌上的一本小册子，让纸张发出“刷刷”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告诉陈局？”江旻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惊慌，但他很快稳住了。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叶霆笑了一声，“你当时那样做的时候就应该把后果考虑清楚，不是吗？”

他想，或许他是因为被自己拒绝了，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故意要来找茬。那么只要等他发泄完，就各自相安无事了。

江旻不作声，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叶霆注视着。

刚才下车时裂开的伤口此刻还在流血，手上缠绕的纱布原本就只包了一层，很快就完全被浸透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上晕出了一抹殷红色，这自然逃不过叶霆的眼睛。

他指了指江旻的手，“你从医院拿药了吗？”

江旻只是关心他会不会向局里报告，“你一定要告诉陈局，是不是？”

叶霆离开了他的座位走到桌子前面，抬起一条腿半坐在桌上，和江旻对视着，“我不想威胁你。”

“我自愿的，什么条件，你说。”江旻抬起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仿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叶霆双脚落地，轻轻地走过来，用耳语般的音声，道：“请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江旻摒住了呼吸，“你说。”

叶霆低头，靠近他的耳畔：“第一，有行动请向我报备；第二，请保护好你自己。”他呼出来的气息像一片轻柔的尾羽落在他的脖子里，引得他全身上下仿佛爬过了一群蚂蚁，又痒又麻，却不真的难受。

江旻对他的条件做了一万种设想，甚至连“务必和我交往”这样的话都想到了。可他恰恰意料不到，叶霆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丝毫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他不免羞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像是要刻意掩饰什么似的，道：“我答应你。”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好像卸下了重担，空气里剑拔弩张的氛围消散殆尽。

“我帮你重新包扎。”叶霆伸出手，示意江旻把手搭上来。

江旻不敢忤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交出了自己的手。

叶霆力道很轻地抬起他的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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