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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你还不是一样。周春雷略顿一下说，姐夫还好，只是我这姐姐有些认死理，好说歹说，这态度总算有些转变。

我这里也是，我四哥不用费事，我四嫂就是转不过弯来。不过，在我一连几天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如今她终于有了松动。

闻听周春雷、张双叶之言，张大山、李小舟异口同道：多谢舅舅、姑姑!

先不忙谢，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啊!

周春雷的话使张大山、李小舟不觉又打了个惊愣。

看到张大山、李小舟紧张的样子，张双叶忙说：不用担忧，只是需要你俩配合，做些让步。

张大山、李小舟瞪大眼睛看着张双叶问道：如何让步?

不用紧张，先喝口茶水再说。

周春雷边说边端起茶杯，张双叶也端起茶杯，二人呷一口茶水之后，随即将茶杯放到桌上。

大山、小舟，你俩的心思，姑姑明白。年轻人事业心强，尤其是小舟，在上阳最好的高中教学，又是第一年教高三，还是重点班，想教出好成绩，出人头地，这是好事。姑姑是过来人，还能不理解这些?张双叶略顿一下说，只是，你们也应顾及一下父母的感受。父母把你们养这么大不容易，你俩一个考上了北师大，一个考上了北大，小舟本科之后又读了博士;大山本硕博连读，一上就是八年。你们一个从教，一个从医，毕业后又都回到了上阳，在上阳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医院工作，谁不羡慕?你们的父母脸上自然有光，他们庆幸自己养了一个好儿子、好女儿。你俩结婚，他们想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这没有错。

姑姑，我妈要请那么多人，那婚事得办多大?且不说影响小舟教学，我爸是局长，如此大操大办也是政策不允许的。

亲戚、朋友、单位同事，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请，人自然是少不了。在婚丧嫁娶方面，虽说对我们这些领导也早有规定，然孩子结婚是终生大事，知道的一定都会来，你不让来，就会得罪人。为规避政策，有好多人就分开办，一办就是几天，还有半月二十天都结束不了的。张双叶喝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你们两家亲戚朋友，怕是千人不止，若再加上单位的领导、同事，两千都打不住，这请客的酒宴少说也得半个多月。如此一来，婚事确是体面了，你们父母的脸上也有光了，可就苦了小舟，哪一次请客，你俩不得到场见个面，敬杯酒，应酬一下?

姑姑，一想到这些，我就头大。李小舟不敢想象那些场面。

闻听张双叶之言，张大山不觉皱起了眉头：姑姑，每次请客，我们都得去见面、敬酒?

来的都是客。有头有脸的来了，你们不去见面、敬酒，人家会说你不懂事、少教养;无职无权的人来了，你们不去见面、敬酒，人家会说你架子大、瞧不起人。总之，不管是何人，只要来参加婚宴，你俩见面、敬酒是免不了的。

张大山脱口言道：悄悄把事办了，不宴请任何人，不就没这些烦恼了?

闻听张大山之言，周春雷看着他说：你这个想法，甭说你父母不同意，就是我和张主任这一关你们也过不去，你们那些兄弟、姐妹就更不用说了。

李小舟问道：这是为何?

周春雷意味深长地说：大山、小舟，你们一个是北大医学院的博士，一个是北师大文学院的博士，如今一个在上阳第一医院，一个在上阳第一中学，你们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若你俩的婚事就这么不吭不响，悄悄办了，我们这些长辈姑且不论，你们可知你们这些众多的兄弟姐妹周春雷有意停顿一下，看着张大山、李小舟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们会怎么说吗?

张大山、李小舟异口同道：会怎么说?

好听点儿，他们会说你们春风得意，高高在上。周春雷看着张大山、李小舟说，可就怕他们会说更难听的话。

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张大山急不可耐地问道。

故做清高，无情无义，不食人间烟火，看不起兄弟姐妹。周春雷一字一顿地说，大山、小舟，你们能承受了这些吗?

怎么会呢?闻听周春雷之言，李小舟露出一脸的忧愁。

张大山不解地问道：他们怎能有如此想法?

换位思考一下。张双叶看着张大山、李小舟说，若是换作你俩遇到这事，怕是你俩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大山、小舟，结婚是喜事，也是大事，就做些让步吧。周春雷用商量的口气说，外人就不通知了，单位也不必说，上上下下都可不请，然自家人还是要请的。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除去外人，只咱自家亲人大约就百人左右。先把事悄悄定下来，除我们四人，再加上你们双方父母之外，暂不告诉任何人。临到结婚时，提前一两天再通知他们，大家聚在一起，趁过年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地把你俩的婚事办了。说到此处，周春雷停顿下来，两眼看着张大山、李小舟，片刻之后又说，如此，一不失礼节，称父母之心，二不造影响，如你俩所愿。大山、小舟，你俩看是否可行?

大山、小舟，就这么办吧。张双叶说，这事不用你俩操心，你们就好好工作，有我们两个张罗就行了。

闻听周春雷、张双叶之言，张大山、李小舟甚是感动，不觉点头称是。此时，他俩清醒地意识到，人都不可能在真空中活着，婚礼不仅仅是他俩的事，它牵扯着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就算单位领导、同事，同学、朋友等人都可不论，但他们不能不顾及父母、长辈及兄弟姐妹的感受，因为他俩不是游离于亲人之外，不食人间烟火之人。细细想来，由小到大，他俩自己的事，无论是大是小，是喜是忧，无一不牵动着父母、长辈们的心。如今他俩参加了工作，已是三十多岁，谈婚论嫁逼在眼前，如何能辜负父母、长辈们的殷切希望呢?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在婚事方面使父母、长辈寒心，更不能使他们伤心。张大山、李小舟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亲情是立体的，而这立体的亲情又是朴实无华的，就是这朴实无华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将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割舍不断。

婚事定下来之后，李小舟如释重负。高考在即，她甚感时间紧迫，在离高考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她已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她为之奋斗的教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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