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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奚踱步到门口,竟然没有听到贾赦挽留他半句话,便有些不满地回看他。
&ldo;怎么还不走?&rdo;贾赦用故作不解的语气问他,他的目光却依旧还落在书上,白皙的脖颈被一缕墨发遮得若隐若现。
宋奚动了动喉咙,转而坐了回去,冷着脸道:&ldo;口渴了,还有脸说我无礼,你的待客之道呢?&rdo;
贾赦立刻叫人给宋奚上茶,转而放下书看他。
宋奚:&ldo;皇上本要立刻见你,被我给拦下了。&rdo;
贾赦点点头,有些感谢地看宋奚一眼,&ldo;烦劳你有心。&rdo;
宋奚见自己不用过多解释,贾赦便立刻能明白他的用意,心里舒服不少。他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人太笨凡事都要他解释的话,真的会很让人心累。
&ldo;我已经和皇上商议好了,会有给你找个由头再见他。对了,你想做什么官?&rdo;
贾赦想了想,便道:&ldo;御史吧,正好走了一个御史大夫,上头没人我好办事。再说这官儿是清水衙门,不起眼儿,干的事儿本身就跟监察弹劾有关,我若在这个位置上搜集证据去参本他人,也算名正言顺,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察觉有异。&rdo;
&ldo;你若入御史台,最高也只能从四品的监察御史做起。虽说孙英武这个从一品的御史大夫走了,你的上面头尚还有御史中丞等人管着,并不算自在。&rdo;宋奚顿了顿,转而有了主意,&ldo;也罢了,我回头会想个由头叫他们不敢管你,你尽管做自己的事便是。&rdo;
贾赦点头,跟宋奚道了谢后,嘴上还是不客气,打发他快走。
宋奚骂他过河拆桥,也无可奈何,终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儿,贾政听说宋奚昨夜造访的消息,有几分好奇,特来问询贾赦。贾赦哪会有心情和他咬文嚼字,只打发猪毛去应付贾政的问话。猪毛很懂分寸,便挑拣不重要的部分如实告知了贾政
&ldo;大哥,你怎的那般随便地把人打发了?&rdo;贾政听小厮说了经过后,便有些急躁,&ldo;那宋奚是何等人物,好容易亲自上门一趟,我们自该备好茶水酒席招待他,哪有让人家屁股都没坐热你便赶人的道理。&rdo;
贾赦听出来别的意思了,&ldo;怪我没有叫上你,没把宋奚引荐给你?&rdo;
贾政被说中心事,立马避开贾赦的目光,面向别处,&ldo;我不知大哥说什么,不管谁来,待客之礼不能废。大哥如此随便处之,回头只怕会连累整个荣府都被人轻瞧了去。&rdo;
贾赦看了看贾政,问他说完没有,说完了他便要去给贾母请安了。贾政也便一起跟着去见了贾母。
贾母的身子这段日子才算缓过劲儿来,而今正一味儿地享天伦之乐。见他们兄弟二人并肩入内,贾母倒也算和气,笑问他二人近几日如何。
贾政忙躬身仔细禀告,并请贾母勿需操劳。
贾赦也点点头,表示没什么事儿。
&ldo;昨晚上倒是得了些燕窝人参,我用着可惜,回头让人给母亲送来,林丫头身子不好,给她用也正合适。&rdo;
&ldo;这倒好。&rdo;贾母笑道。
黛玉此刻也在,忙过来给贾赦行礼致谢。
贾赦叫她不必客气,并嘱咐她:&ldo;一切都不紧要,先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才是正经。过两日我会派人去扬州走一趟,你若是有什么话想与你父亲说,便写好信给我,顺便就捎去了。&rdo;
黛玉闻得此言,原本略带哀愁的眼神儿立刻闪出惊喜光芒,连带带着致谢之声都变得轻快许多。
可见这小丫头如何想家,思念父亲。
贾赦叹口气,拍了拍黛玉的小脑袋瓜儿,只能嘱咐她一定要活得自在些,别受委屈。
黛玉应承后,便同姊妹们一块儿退下,她急回去给父亲写信。
贾母奇怪问贾赦:&ldo;你能有什么事儿,还派人去扬州?&rdo;
&ldo;跟人合伙做的事儿,何止去扬州,苏州、柳州、雍州、云州……都要去。&rdo;
贾母越听越糊涂,正要细问贾赦,便听贾赦又说起黛玉。
&ldo;我还是那句话,这般大点的孩子在谁家不是当心肝宠着,何况身子还不好,有些孱弱。要我说妹夫就是狠心,才舍得把这么好的孩子往这边送。&rdo;
&ldo;可别冤枉了他,是我跟你妹夫要的人,他一个爷们实在不方便照看林丫头。&rdo;贾母叹道。
&ldo;您要人可以是客气,他给人却是认真。孩子这么大点,哭哭啼啼的,他就真忍心舍得把她送这么远,我倒没觉得我冤枉了他。&rdo;贾赦坚持道。
且不管林如海本人品行如何,纵然他才华了得,正直不阿,他也照样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假若他身处险境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罢了,却不是,而今在扬州是安安稳稳的做官,平平和和的度日,他能有多难。总之在这样情况下,他随便撒手不管黛玉,就是爱得不够,便是找出多少理由出来也没有说服力。
贾母瞪贾赦:&ldo;你懂什么,丧妇长女没人教养,自该送我这儿,你妹夫没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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