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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所说之事,只是大概叙述了一番,以白沐辰的聪明,自然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将整个事件在自己的脑海中串连在一起。
结合白远今天的异象,白沐辰试探性问道:“所以,爹爹,顾奶奶很像姑姥,你怀疑顾奶奶就是姑姥,所以,你才会失神,对吗?”
白远点头。确实是太像了,虽然姑姑失踪的时候还是一个妙龄女子,但是,白远对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顾老太太那一颦一笑,那眉眼,即使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他还是能从那张脸上,看到曾经姑姑的神韵。
只是,若她是姑姑的话,那么,又怎么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呢。需知道,现在的他,模样和小时候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老太太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对自己的名字也是没有丝毫反应。
或许,也只是相像而已,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偶尔有一两个十分相似的人,又有什么稀奇呢?
想到这里,白远不免有些失落。
见白远点头,白沐辰则小声呢喃:“难怪,我看到顾奶奶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很亲近,很想靠近,顾奶奶对我也很柔和,很关心。”
“沐辰,你说什么?亲近?”白远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你觉得很亲近。”
白沐辰点头:“嗯,这种感觉很特别。我一看见顾奶奶,就想靠近她,好似,我就应该这么做一样。当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后来,和顾奶奶聊天,她总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听着我说,她对顾松,顾玖也是如此。”
思及此,白沐辰不确定地问道:“爹,顾奶奶是不是我姑姥,若是的话,她为什么不认我们呢?是你现在与小时候变化太大,所以,姑姥认不出来了吗?”
白远轻轻摇头:“你祖母曾经说过,我现在和小时候的面相变化不大,而且,我之前也表明了我的名字,但是老太太也没有丝毫地异常。所以......”
白沐辰沉思片刻,轻声问道:“爹爹,当年,你们听闻姑姥的噩耗,审问爷爷的小妾,有没有查出来姑姑被绑的贼人在哪里?”
白远道:“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我才三岁。只是你祖母曾回忆过,当年,你祖母亲自审问小妾,那小妾也是一个硬骨头,死不开口,后来,你祖母用她的亲儿子要挟,这才换来她的一句,你姑姥已经死了,以及她告知了我们贼人的下落。当你祖母带着永宁侯府的人赶到时,那贼人头领也说你姑姥不经折辱,已经死了,他们便把你姑姥尸首随手。你奶气不过,命令结果了那些贼人。”
白沐辰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见到姑姥的尸首?”
白远摇了摇头。
白沐辰轻声道:“爹爹,既然,没有见到尸首,那就说明,姑姥有可能并没有死,或许她还活在大景国的某一处,或许她确实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不在想回忆过去,所以才不认我们,亦或是,她失忆了,不记得爹爹你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白远迟疑:“可是,这么些年,我们永宁侯府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找到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这青山县距离京城,可是相隔甚远呐。”
白沐辰虽然没有经历过姑姥的过去,他也没有见过姑姥,但是,他有一种直觉,顾奶奶就是她的姑姥,她的举动,她的修养,完全不似一个农家妇,反而像是一种骨子里靠着的东西,她一定有她的故事,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否则,就姑姥和奶奶的感情,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相认呢。
所以,他鼓舞着白远:“爹爹,万事皆有可能,儿子觉得,你是偶然碰到一丝希望,反而开始担惊受怕,害怕顾奶奶不是我姑姥,害怕......,但是,我们已经寻找了这么多年,有过无数次的失望,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那我们更应该努力去探寻,顾奶奶到底是不是我姑姥,而不是胆怯退缩。爹爹,我们可以先从姑姥的身世查起。据我所知,顾奶奶好像不姓白。既如此,那就从她的娘家查起吧。”
细细思索片刻,白远觉得,儿子说得不错,既然他们对顾老太太都有这种亲切感,而这种亲切感不可能无故产生,一种原因是因为对方的和蔼可亲,但,白远认为,他和儿子向来对于外人的警戒心都很高,均不是那种见人一面就会产生亲切感的人,唯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冥冥之中存在的血缘关系。想到这里,白远的眼中也开始重新恢复亮光。
“如此,沐辰,我们先努力探寻,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母亲,也不能告诉你祖母和爷爷,若顾老太太真是你姑姥,那她肯定经历了颠沛流离,对白家失望,不愿再牵扯进世家之中。”
说道这里,白远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是我们白家对不起她,若我们查清原委,她也想与我们相认,那我们在相认吧,至于侯府的事情,也征询过她的同意再说吧。日后,且让她活得肆意些吧。”
白沐辰点头:“爹,明日开始,我就呆在杏林村了,我和顾柏也是师兄弟,我可以通过顾柏,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些情况,我也可以时常去姑姥家,和姑姥多多亲近,或许,她就会想通,和我们相认呢。您就先从她娘家那边查起吧,记得,要悄悄地,顾玖可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的家人便是她的逆鳞,而我们又有景翌这层关系在,所以.......,此事,宜快不宜迟,宜早不宜晚,景翌,过不了多久,也快要回来了。至于我这边,有消息,我也会传递给你,你那边有消息了,也可以传递给我,我们一起努力。”
白远点了点头,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已经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了如今这样,思虑周全,有勇有谋的少年。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继续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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