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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2页）

玉青觉得他很难理解。

王爷与甄公子的关系，与寻常人是不一样的。王爷在乎甄公子，在乎到孩子一样恨不能时时刻刻抓在手心里谁也不许碰一下，却是寻常人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可甄公子对王爷又是如何想呢？

甄公子和寻常人也是不一样的。但再如何不一样，他难道就不会有半点想要独占一人的念头么？如若说也是有的。那又如何能做到不为所动呢？

究竟是太不在乎，还是太过隐忍，才能如此冷静自持，不露痕迹。

&ldo;甄公子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rdo;

玉青琢磨半晌，困惑地撇撇嘴。

&ldo;王爷对我有恩，我敬重王爷，想要报这恩情，所以为了王爷我什么都能做。只要是对王爷好的，对我来说就是好的。我们这些弟兄都是一样的心思。&rdo;

他略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ldo;四殿下自幼体弱，那么多兄弟里头只有王爷一个在身边护着他。他想要王爷做储君，将来再做皇上，也是因为这样对王爷最好，对他最好。可甄公子你呢？&rdo;

他倏地扭过头，定定看着甄贤，再一次审视良久以后，下意识摇摇头。

&ldo;我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想要的，究竟是王爷这个人，还是一个能够实现你心中宏愿的&lso;明主&rso;？&rdo;

玉青或许根本是无心的。

他只是心有疑惑，却无城府，不知不觉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甚至有可能并不真正知道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但正是这种不加掩饰的&ldo;心里话&rdo;，落在甄贤耳中，反而一石激起千层浪。

甄贤从前绝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

从十岁上被祖父和父亲送到殿下面前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再如何大起大落翻天覆地，他也一直坚定地认为，殿下就是他的&ldo;明主&rdo;。

殿下是他决意一生陪伴辅佐的人，从前是皇子，而今是王爷，将来还要成为皇帝，行天授的权责中兴一国福泽万民，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他一直这样期盼着，从没细细琢磨，这其中究竟有几分大义所向，又有几分是他的一己之私。

因为是殿下，是这个他一直望在眼中念在心中的人，使得他根本分辨不清了。

他所想要的，究竟是一位可以撑起天下的&ldo;明主&rdo;，还是殿下这个人？

倘若是前者，他是不是无形无意地，当真有些在勉强殿下呢……是否是他在执妄地想要把殿下变成他所希望的模样，反而忽略了殿下也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好像殿下从前执意不愿成婚立妃，后来也还是留下了崔莹，然后又在争吵时愤而不解地质问他：&ldo;你究竟想要我怎样？&rdo;

心尖骤然一阵刺痛。甄贤忽地想起当年在苏州，殿下曾经缠着他执意想听他喊一声&ldo;嘉斐&rdo;这个名字，或许并不仅仅是调笑戏弄，而是一个讯号，是殿下也想要确认，想要他承认，他心中所想的，眼中所望见的，究竟是谁。

可……倘若他承认他想要殿下这个人，不是作为圣上与元皇后唯一的皇子，也不是作为圣朝的靖王殿下未来的天子，而仅仅是他自幼相识相知的这个名叫&ldo;嘉斐&rdo;的人，他当真可以有这样的私欲么？

他当然是有私欲的。

但他不是四殿下，也不是玉青，没法那样坦然地就把心中所想所欲说出口来。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一切教化都在告诉他，要弃绝私欲，要大公忘我。他不敢承认，更没法和他内心深处埋藏的私欲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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