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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如果你要就是你的（第2页）

“莫说侁佃二族事，繁华一夕尽消沉。

万玉哀鸣侠子瑟，群珠乱落美人琴。

迤南海岸尚纵横，应愧于今玷盛名。

侠子美人坐聚地，悄然万籁尽无声。

这是马君武先生以七言古诗所译的《哀希腊》。”

春雪赞道：“好一句‘万玉哀鸣侠子瑟，群珠乱落美人琴’，让人读着如饮琼露，美不胜收。”

他愉悦地说：“我也最爱这句。还有一句小诗我也很喜欢：我愿这样，无泪，苦苦思忆你，而你的笑容，在大海深处。”

春雪下巴差点掉下来，“你怎么知道？”

“偶然在你家看到。”

春雪说：“那是写给我爸的。他被卷入洪水，到最后也没找到人，我想，他应该随着河漂到海里去了。”

原来如此！他一度以为那是春雪失恋之。他怜惜地摸摸春雪的头。

翌日，清朗果真开了小艇带春雪出海。在海面上颠簸起伏对春雪来说是头一次，她紧抓船舷，兴奋极了。风快速地掠过她的面颊，鼓荡她的长发和衣衫，几乎要将她吹起来。快艇徜徉在碧波中，在海中辟出一条道路，浪花飞卷而去，海岸慢慢遥远，白沙滩由一片变成一条线，青山渐小，楚天辽阔。蓝莹莹的天，蓝莹莹的水。天上洁白的是云，海中洁白的是浪，天海间洁白的是海鸥。

春雪叫：“我真的爱上三亚了！”

清朗大声说：“那就永远留下。”春雪大笑。

她从便携冰箱中取出饮料递给他，他熄灭引擎，任船随波逐流。

她告诉清朗北京已经半个月没发现新的疑似病例，童学留校当了老师，说学校通知下周返校照毕业照，还要领毕业证什么的。

清朗正喝着饮料，听到这些话所有动霎时停顿，接着缓缓放下手臂，收敛笑容，眼中微澜不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要看到她心里去。

她说错了什么吗？她坦然面对，却渐渐被灼灼的目光看得忐忑，转开头，撩起水花。清朗依旧默默注视她。她的酸楚即将被发现，纷乱的头发像她的心绪，飞扬着泄露秘密。她匆匆笑，掩饰不安，说：“我想顶多到下个月一切就都恢复正常，那时我的工大概也有了着落。我一直盼望独立，终于要真正实现。等我把生活和工都安顿好，请你再到我家做客。”

清朗无语，良久，终于将目光转向海天深处，春雪感觉像少了三座大山，赶紧喘气。等等，那是什么？他的眼神！他会用眼神叹气？世上有人用眼睛叹气吗？她迅速抬头搜寻清朗的脸，可惜他已经走到船头。

发动引擎，清朗遥指前方说：“走，我带你到海的尽头去。”完全文不对题。然而像夏夜黎明前清凉的风，他的话溜进她的心里，她顿觉回肠荡气，心驰神往，爽朗地说：“好呀。”小艇驶向太阳和月亮的梦乡，留下千堆雪。

童学的短信是这么说的：“下周五返校。依我看，你最好别回来。你人回得来，魂回得来吗？我可不愿意我的毕业照上面有个人是透明的！”

身魂相离的人是半透明的吗？

回到别墅，清朗说有重要的事要办就出去了。春雪一个人吃午饭，一个人看日落，一个人看月升。晚上清朗没回来。第二天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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