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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楔子(第1页)

“哥哥……”少女的呼喊如晚风中的笛声,细微悠长。

谁啊?蚊子似的,嘤嘤嘤扰人兴致!

少年惬意地躺在花海中。蓝蕊白瓣地小花散发着荧荧的光辉,与头顶璀璨的星空交相辉映。微眯的双眸缓缓睁开,细长睫毛如秋蝉展翼,颤动之间便抖出了世间最绝色的风光。

“哥哥……”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如泣如诉。

他的瞳孔暗淡下来,星空也一同失去光彩。他起身四下张望,彷徨而无助,如同无家可归的羔羊。

“哥哥……”

难道是,她?

霎时,回忆如潮汐涌至。他傻傻站立,如同雕塑。

“我来了……我来了!”他着了魔般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不顾脚下无数娇小的花朵零落成泥。是的,就是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铭刻进骨子里的!

残破的花蕾上冒出一缕血色焰火,如同向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波纹向四周扩展,席卷而过的赤红将花朵化为灰烬。

这是花与火的海洋,生机夹杂着死亡的气息,美丽而妖冶。

“哥哥……”女声越发呜咽,蕴藏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他还在不顾一切地奔跑,眼中的世界被红色侵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跑到了世界的尽头,他终于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个他最熟悉最亲近的人。

她跪坐在那里,独自哭泣。

仿佛是感觉到他的到来,她抬起头,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眸中,躺出的不是泪,是血。

她笑起来:“哥哥,你来接我了么?”

他张开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不想回家了。对不起,哥哥,游离于命运之外的旅者注定是孤家寡人。”

火焰蔓延到她身旁,逐渐爬上她的躯体,像是中世纪的女巫,为世间所不容。她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轻声诉说。

他的脸上填满了恐惧。

“人类所有的愤怒,都来源于自己的无能。现实不是情绪的附庸,亦无需对你的不甘作出回应。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可惜垃圾不会自己走进垃圾堆,总得有人来扫。”

花与火的海洋如同一场盛大的葬礼,哀悼他与她的往昔。

烈焰灼去她天使般的脸庞,仿佛撕下一张圣洁的面具。

“其实很多时候,结局不如人意未必是因为情节发展不合理,而是往往在故事的最初,你就下意识忽略了什么。然后欣欣然朝着莫须有的微光追逐而去,最终难免以失望收场。”

“哥哥啊,你总想做一个冷眼的旁观者。但纵然是造物主,偶尔也需要游戏人间,毕竟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那个高度,太冷了。”

“我生性软弱,受不住苦与寒,你知道的。”

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烈火的地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诺大的虚空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伸出手,层层叠叠泡影光流自指间缝隙溜走,唯余手心一点温热。

将拳头攥紧,他终于喊出声来。

“荧——”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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