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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ot;别去!&ot;鲛人女子一直在旁听，此刻不由脱口惊呼，试图拦住他--因为她注意到他换上的，竟然是多日未曾穿过戎装!他、他想去做什么?

&ot;必须去。&ot;飞廉甩开了她的手往外走，&ot;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杀了云焕!&ot;

&ot;可如果你去了，他们会杀了你!&ot;碧厉声阻拦，&ot;别去!&ot;

飞廉在门口站住了脚步，冷笑起来，那种笑容里有着某种自厌的苦涩：&ot;放心，不会的……我是巫朗大人的孩子，他们可不敢象杀云焕那样杀我。&ot;

&ot;可你不值得为那种人冒险!&ot;碧失声，掩饰不住对那个冷血少将的厌恶--这些年来，多少同族死在了那个破军手上?如今帝国内部相互倾轧，自相残杀，能顺便把那个满手鲜血的屠夫处死那是最好了，飞廉为何却非要卷进去阻拦这件事?

听得那句话，飞廉忽地一震，站住了脚看着她，声音转为从未有过的严厉：&ot;碧，你知道的，云焕是我朋友--他和你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ot;为了你，我可以苟且偷生逃离战场;但为了他，我同样可以反过来!&ot;

碧怔怔地看着他，飞廉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明茉等在庭中，两人短促地说了几句什么，就迅速并肩走了出去，如此默契又如此和谐--那个轻袍缓带的贵公子换上了久已不穿的戎装，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仿佛从一块温润的美玉骤然变成了寒意逼人的利剑。

她忽然觉得陌生：这样杀气凛冽的飞廉，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

碧低下了头，深深将脸埋入了手掌--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他有他的坚持，他的信念，他为之不顾生死的一切。

然而，他脚下所站的土地，却是和她完全、完全的不同。

看来，到了必须做出取舍的时候了。

不顾别人惊诧猜疑的目光，飞廉拖着明茉在街上飞奔。

巫真一族族人居住的益阳坊已经被军队封锁了，里面传出纷乱的哭喊声，不停地有一户户的贵族被押出来，推入一边的囚笼，每个人都是绝望而疯狂--那些，都是云家发迹后，一同鸡犬升天的亲族。

云家本来和亲戚关系就淡漠，到了这一辈更是少有走动，几乎是三个孤儿相依为命。然而，一夜之间青云直上的人总不会缺少四处冒出来的远亲旧友，源源不断的有任不远千里从云荒各个地方过来认亲投奔--于是，新任巫真居然在短短几年之中拥有了上千的&ot;族人&ot;。

那些鸡犬，享过升天的福气，却不料还有一日从云端跌下的惨祸。

然而飞廉顾不上这些人，他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明茉飞奔，在她的指点下绕开了一个个军队的卡哨奔向含光殿。令他欣慰的是大门尚自紧闭，显然军队还未闯入圣女的住所。

&ot;别、别从正门走……&ot;在十字路口，明茉用力地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喘息，&ot;门口……门口被巫彭元帅的亲兵把守着……走西边小巷上的长乐门……&ot;明茉弯下腰，撑住膝盖喘息：&ot;季航……季航表哥带兵看着那里……说不定可以……&ot;

&ot;好!&ot;飞廉明白过来，点了点头，&ot;你先留在这里。&ot;

&ot;为什么不带我去?&ot;明茉眼里放出了光，狠狠，&ot;带我去!&ot;

飞廉苦笑：&ot;明茉小姐，到此为止吧，还是不要再为了云焕卷入这件事了--你是女子，须顾及自身的声名和家族的声誉。而我最多被人指为不肖逆子、终身不被重用罢了。&ot;

&ot;你怕我的名声坏了?&ot;明茉冷笑起来，&ot;没事，我也未必非要嫁你。&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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