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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第1页）

他点名的人是正三品的中书令刘大人，听到他的话，刘大人立即出列，恭敬地道，&ldo;回皇上的话，春状师所言不假，当日皇上御审朱礼，他确实暴起，欲行刺皇上。&rdo;

&ldo;那一刻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呢？烦请刘大人简略说说。&rdo;不等杜东辰说话，春荼蘼提出要求。

刘大人见皇上没吭声，知道是默许，就道，&ldo;开始还平顺，就是皇上问案，负责主审的官员们如实上报，朱礼一言不发。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冲上前去，然后……&rdo;他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韩谋一眼，才道，&ldo;幸好侍卫们机警，拦住了他。&rdo;

&ldo;朱礼那时是什么样子？&rdo;春荼蘼再问。

&ldo;状若疯狂。&rdo;

&ldo;口中可有呼喝？&rdo;

&ldo;有。&rdo;

&ldo;刘大人可还记得他喊的什么？&rdo;

&ldo;这个……听不懂，只是一些怪异的尖叫声。&rdo;刘大人想了想，为难地说。

春荼蘼转身向公座，&ldo;民女有一事求皇上。&rdo;

&ldo;说吧。&rdo;

&ldo;找个当时在场的、还记得、并且能够模仿朱礼叫声的人。&rdo;

&ldo;春状师，案情复杂，时间紧迫，你的要求除了耽误时间，有何意义？&rdo;杜东辰插嘴。

&ldo;高盛。&rdo;韩谋根本没理会这小小争执，直接命令道，&ldo;你一直在朕身边侍候，那日离朕也最近。朕记得，你为此受了惊吓，至今不忘。所以你想想，朱礼叫了些什么？&rdo;

杜东辰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那几声尖叫与大局有关吗？为什么春六要这么做？是为了乱他的心，还是混淆众人的视听？

而高公公却有颇为悲催之感，怪不得皇上前几天叫他一直练习，原来用处在这儿！想他虽然是个太监，但因为是侍候皇上的，一品大员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没人敢不尊重，哪想到他居然有今天！这一世英名啊，唉，算是毁没了。

可心里尽管这么响，行动上却不敢怠慢，躬身应下后，又做出苦思冥想状，然后才磨磨蹭蹭的开始学。最初叫的几声，堂上的人几乎憋笑憋得要内伤，因为就像公鸡被踩了尾巴，令严肃中带着威仪的公堂，立即不那么庄严了。但到后来，那声音逐渐凄厉，却让人心头发寒，再无笑意。

&ldo;天哪，这是古突厥语！&rdo;堂下突然有人惊叫。

熟悉突厥的人都知道，突厥的贵族中，至今还保留着说古突厥语的习惯。很多平民也可听懂，但没有资格使用。

&ldo;谁在说话，上堂来！&rdo;啪的一声。韩谋第一次用了惊堂木，真真的惊心动魄。

立即有一个西域长相和打扮的人连滚带爬的上前，叩头行礼，显然非常紧张。

本案与其他案件不同，因为涉及西突厥王的王弟，传说中的狼神之子，长安的西域人都很沸腾。为免他们闹事，或者说觉得审判不公，看审者的名额给了他们少量。不过在提前的审查和现场安检时格外严格就是了。

那人名叫亚兹德，做香料生意的，在长安的西域人中很有名。春荼蘼听他的大唐话说得极好，突然意识到：夜叉根本没有口音，想必锦衣的爷爷阿古。把他教得非常好。

这么想着，就去看夜叉，见他仍然不动如山。他这份定力和隐忍，实在让人佩服。如果他愿意，他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叫声，她当然早给夜叉听过了，自然也知道其中之意。不然。她怎么敢当堂拿出来做证据？如果公堂上没人听得懂，她自有其他办法解决。幸好，不用她这么麻烦。

&ldo;那几声叫喊，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快走！快走！&rdo;亚兹德说。

全场哗然。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若真是刺杀，为什么会让皇上快走！听起来，像是朱礼的行动不受控制了。于是利用最后的理智，叫皇上躲避！

这就有意思了。而且。透着那么一股子神秘莫测。百姓什么的，对这种解释不清的，带着神奇色彩的东西最有兴趣。奇怪的是，也最信服。

杜东辰的脸色又白了，觉得再和春荼蘼斗，得短寿十年。

而春荼蘼却还对韩谋说，&ldo;为提防亚兹德解释错了，不如皇上传召鸿胪寺传译院的译官前来，再仔细分辨分辨。&rdo;

韩谋答应。

很快，译官前来，而且一下就是三名。少不得，高公公又学叫了一回，三名译官的最终结果是一样的：朱礼喊的是：快走！皇上快走！

&ldo;我就奇了。&rdo;待译官下去，春荼蘼以扇子轻敲自己的头，好像很不解地道，&ldo;照之前杜大人所说，朱礼谋反是因为对皇上怀恨在心。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一边行刺，一边提醒皇上躲避？&rdo;

&ldo;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rdo;杜东辰勉强道，&ldo;许是临死之前，被我皇的仁爱大度打动，幡然醒悟。&rdo;

&ldo;呵呵，居然这样的解释也行？&rdo;春荼蘼嘲讽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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