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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第2页）

&esp;&esp;长孙曜指尖悬心?指刀倏然飞旋而出，削断粉壁上的三把细长小刀，小刀“叮铮”跌落玉砖，悬心?指刀回旋擦过长孙无境耳际。

&esp;&esp;长孙无境胸膛震颤地起?伏着，他盯着眼前这双乌眸——这双几?与他没有一丝差异的乌黑眼眸，越发令他觉得无比地荒谬讽刺。

&esp;&esp;他怒极反笑：“你?今日所批判的朕，不过是来日的你?，朕的自大、卑劣、不堪，都将是来日之你?所有！你?是朕诸多子嗣中唯一与朕相似之人！在这个大周，在这个周廷，只?有你?与朕齐名?，朕所有的恶劣都曾在你?身?上显现！”

&esp;&esp;长孙曜从?始至终都没有避闪长孙无境的目光一瞬：“是！孤恶劣、肆意?、傲慢、无礼、自大到目空一切，孤的体内流有你?一半的血，孤与你?肖似，但这并不能令你?此刻来批判孤，孤——从?未如此卑劣行事?！从?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esp;&esp;长孙无境高高在上的傲慢始终没有敛起?一分，怒喝：“即便卑劣，这也是朕的权力。”

&esp;&esp;他拂袖怒斥：“朕便有权安排她——安排姜长明?的一生！”

&esp;&esp;“九嶷事?了，你?不必回京，直接退居衡州行宫——”

&esp;&esp;长孙曜的声音无比地清晰有力。

&esp;&esp;“这便也是——孤现在的权力。”

&esp;&esp;“长孙曜——”

&esp;&esp;长孙曜怒喝：“闭嘴！”

&esp;&esp;长孙无境怒极反笑，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esp;&esp;他怒声呵斥：“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也不过是因那个孩子是她，因为你?此刻爱她，你?在乎、你?怜惜她！可往日你?对她所为又比朕高尚几?分？！倘若今日那个孩子还是个与你?无半分干系之人，倘若那个孩子不过是个任由你?践踏的皇子朝臣，你?又岂会这般正义凛然地斥责朕！你?斥责朕，不过也是一己私欲，因为她对你?来说，不再?是个任你?随意?践踏的人！仅此而已?！”

&esp;&esp;“是！”

&esp;&esp;长孙曜冷漠望着眼前愤怒斥责的长孙无境。

&esp;&esp;“又如何？”

&esp;&esp;“孤便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她，才如此愤怒，又如何？孤便只?因为是她才在乎此事?，又如何？！孤也如此卑劣，又如何？！”

&esp;&esp;长孙无境怒喝：“都是卑劣之徒，又如何分得高低！”

&esp;&esp;“你?的退位诏书，孤已?拟好！”

&esp;&esp;他将最后两个字音咬得极重。

&esp;&esp;“父、皇。”

&esp;&esp;九嶷山

&esp;&esp;起了风，檐下?高悬的八角缠枝纹宫灯吱吱呀呀地摇曳，挂上朱墙的几道人影随着晃动的灯影虚虚实实。

&esp;&esp;起起伏伏的争执声从殿中传出，散在?深夜的寒风中不甚清楚，不知过了多久，那?争吵声突然掐断般，没了一丝动静，短暂的死寂后，紧闭的殿门猛然被摔开，长?孙曜沉着脸阔步而出，看得殿前身着雪色长裙的女子，动作又猛地滞住。

&esp;&esp;陈炎等人立在长明身后低首半跪。

&esp;&esp;长孙曜周身的戾气倏然敛了起来。

&esp;&esp;她醒来时，身侧属于他的位置还有着他的温度，即便没有宫人禀告，她也?猜得到，他大抵是来了正和殿，他陪着她入睡，又起了身，可是……现下?他不在?，哪怕只是一刻钟，哪怕她用了安神汤，她也?睡不着了。

&esp;&esp;他同长?孙无境在?争吵，因为?她而争吵，她不知道该如何?进?去，又该如何?做，她唯一做得到的，似乎就是在?殿外等着他。

&esp;&esp;她望着长?孙曜颤动难受的眉眼，哑了声。

&esp;&esp;“长?孙曜……”

&esp;&esp;长?孙曜一下?将她拥入怀中。

&esp;&esp;……

&esp;&esp;“孤没伤，一点也?没有。”

&esp;&esp;尽管长?孙曜如此说，长?明还是没有停下?动作，她轻轻拂起他的袖缘，以热帕仔仔细细地拭过他的每一根手指，垂着眼眸认真检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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