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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呀,罗水泊,别吹牛,摔一跤!”
胖三儿拍拍胸脯说:“别三个人,就我一个,也能撂倒你,信不信?”
罗水泊呵呵笑了,笑得那么畅快。他又挑起那担猪草,冲我们挥一下手,赶快走了。
我们在后面追着他嚷:“噢—;—;罗水泊认输啦,罗水泊输啦!”
他挑着担子,晃晃悠悠加快了脚步走了。那样子,似乎年轻了许多。
从此,罗水泊跟我们这些孩子们建立了一种无形的亲密关系。那时候,五七干校不停地搞运动,重点是清查“五·;一六”分子。于是,就把罗水泊这一批老黑帮分子放过了。出现了林彪事件后,原来管理五七干校的一批军人突然被调走了,又换了武汉军区的一批军官来,政治空气不那么浓厚了,也不必天天晚上都开会了。
罗水泊被调去放鸭子,他就得住在鸭圈附近,连里就让他一人住着一间破工棚,即使晚上也有些不太重要的会,他可以不必参加。这大概是他最“自由主义”优哉游哉的日子了,我们这群孩子,几乎每天就跑到罗水泊的工棚里去玩。罗水泊手里有一本英文版的《基督山伯爵》,他就每天给我们讲一段故事。我们听得如醉如痴,每天盼着到他那儿听故事,后来,将一群大人们也招来了,连军宣队的领导也天天跑来听故事。
罗水泊确实有一种讲故事的天才,会渲染气氛,风声,夜色,甚至连草丛的簌簌响动都能描绘出来。每讲完一段,大家都不满足,希望他再讲下去。一次,军宣队的周参谋长扯着大嗓门说:“嗨—;—;呀!罗水泊,你别卖关子嘛。你先跟我们说说……那个家伙,什么名字?嗯……邓蒂斯,他怎么逃出监狱的?啊—;—;你讲完嘛。”
逗得大家都笑了。
就在那个时候,罗水泊的模样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仍然是,满脸胡子茬,头发蓬乱,邋邋遢遢的。他喜欢把两手笼在袖子里,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不过,他的笑容多了,说话也多了。有时,他的眼镜片会闪烁着特殊的光点,锐利的目光似乎穿出厚重的眼皮,突然那么一瞥。
夜里,他和我们一起去叉青蛙。他叉到的青蛙总要比别人多。我们才发现,这时,他特别敏捷,动作非常利索。在水田里,他听到哪里有蛙鸣,突然按亮手电筒,青蛙被射来的光柱定住了,手起叉落,立刻叉到一只青蛙。可他不敢给青蛙剥皮,说是见到血淋淋的样子心里难受。我们就一起合作,有人剥皮,有人烹炖,有人买酒,他主管叉青蛙。有时,还请周参谋长一起喝酒。一回,周参谋长喝得醉醺醺的,用筷子点着罗水泊说:“你呀,你没事儿……我估计,也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吧。好家伙,一个连,大多半都是反革命,那还了得?”
罗水泊竟然显得很激动,泪水汪汪问他,“那……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定案呢?”
“这个,可不归我管!你踏踏实实等着吧。”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里,罗水泊用别人丢掉的几个罐头盒,做成了全连第一个煤油炉子。这个煤油炉很精致,还有调节火苗的装置,大伙都很羡慕。从他而起,连里掀起了用罐头盒制造煤油炉的高潮,罗水泊被戏称为“总技术指导”。以后,全连几乎每人都有一个煤油炉了。连里的头头,还有军宣队的头头,就让罗水泊替他们做煤油炉。罗水泊做出了八、九个煤油炉,越做越高级,有个煤油炉除了可燃烧煤油外,还可以烧木炭,就像一个小火锅。
到干校后期,有几个年轻人,都是文化大革命前刚分配的大学生,也是单位里的造反派。然而,到了干校,却又被打成“五·;一六”分子,把他们的案子搁在那儿,也没做审查结论。他们也常常往罗水泊那儿跑,我常常见到的有徐明远、陈青、刘科几个人,他们经常低声细语聊到深夜。他们先是谈古论今,讲中国历史和外国历史,这些年轻人都很佩服罗水泊的博学广识。后来,他们就天天晚上到罗水泊的工棚里去跟他学英语、法语和德语。开始,罗水泊有些犹豫,因为,连里领导人已经警告他,不要跟那些“五·;一六”分子拉拉扯扯,甚至给他扣帽子,说他是搞小集团。罗水泊又想出一个主意来,他叫人家从北京买了一些毛泽东著作,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著作的外文译本来,对照着这些外文书,教他们学外语,在他的周围聚集了十几个人。那时,我也跟着他们一块学英文,连里的领导们很不放心,但又不敢阻挠学马列著作。他们就也来参加了一段时间,以便于监视。罗水泊毫不在意,他总是说先对照外文译本讲解文中一段的意思,接着,就领我们念一个又一个单词,还给注上国际音标。那些领导没有打探出什么秘密,又不耐烦跟着一块学,呆几天后也就退出了。一次,连里开大会,有个领导居然破天荒表扬了罗水泊,说他带领大家学马列原着,这是好的,希望能坚持下去。
那些日子,我感到罗水泊身上有一股活力,又悄悄开始滋生出来了。他和徐明远叔叔几个人成了知交,他们以后就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一直到死,有些后事也是他们来料理的。
某个秋天的下午,我去找罗水泊,大概是问一个英文单词的读音吧,他很快就告诉了我。他仿佛是充满了心事的样子,不安地瞥我一眼,又一眼,又很尴尬地朝我一笑,抻一抻那顶破蓝呢帽。我瞧他心情不好,也不想打搅他,立即就要走。他却把我叫住了,“来,来,你坐这儿,我有话要问你。”
我在他的床铺上坐下。他并不问我什么话,急匆匆又慌乱地翻开一个小口袋,找着东西。“你等会儿啊,”他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是一小块巧克力糖!
“给你,”他脸上露出了近于巴结的笑容,“你吃,快吃了吧!”
“我不要。”我有点儿奇怪,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怎么了。“您有什么话,就问呗!”
“不行,你吃,你一定要吃。”他近乎于强迫地把那块巧克力硬塞给我,我也就只好把它吃了。
他的目光又变得闪烁了,挨近我,脸上出现了迷惘与忸怩的神情,声音轻微地说:“我问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你假若不愿意回答我,也就算啦……可别跟别人说呀。”
“行啊,您问吧。”
“你们那天……啊,啊,去摸吴启宾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打赌呗。”原来是这么一个问题,我觉得好笑。
“干嘛……打这个赌?”
“不为什么……也就是好玩。试试自个儿有没有胆量!”我瞧着他,他瞧着我。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阴沉,摸摸索索找着香烟。
我明白了,他并不是真想问这些问题。他不好启口的问题,我模模糊糊有所感觉。我瞧着在缕缕青烟中,他那张更显得憔悴和苍老的脸孔。我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闷抑感觉。
“摸他一下……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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