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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沈真肯定没法继续心安理得地睡下去了。

他摸过床头的闹钟看了眼，快七点半了，也是到了要起床的时间。

沈真态度强硬地拒绝了被窝这个小贱人的挽留，动作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关于请客这件事情，他还得马上去和李家人说一声呢。其实最好应该头天说的，但那时忙活铺床，沈真便忘了这事儿了。

听说是张明想要请客，李家人都觉得他真是太客气了，然后笑着应下了邀请。

租房内的空间有限，晚饭虽然是沈家请的，但碗筷还是摆在了李家的堂屋。

张明感激李家人对沈真、沈灵的照顾，李家人则敬佩张明的为人，这顿饭自然吃得宾主皆欢。唯一让人头疼的地方在于，张明和李爸爸的酒量竟然都不怎么好！小小一杯的烧酒就让他们晕了头了！

张明握着李爸爸的手，红着眼说：&ldo;大兄弟！要不是你们好心照顾了真真，让他们兄弟俩在你家安安心心住着……说句不吉利的，万一真真出了事，我、我就算是死了都没脸去见真真他妈啊！&rdo;

李奶奶打着圆场：&ldo;哎呀，这大过年的，都别说丧气的话！大家的好日子都长着呢！&rdo;

李爸爸因醉酒红了脸，反握了张明的手，说：&ldo;好兄弟，一看你就是性情中人！合我心意啊！&rdo;

李妈妈往李爸爸的碗里夹了块鱼肉，说：&ldo;行了行了，放开你兄弟的手，让你兄弟夹菜吃！&rdo;

张明拍着李爸爸的肩膀：&ldo;你们都是好人呐！&rdo;

李爸爸反拍着张明的肩膀：&ldo;做人要无愧于心呐！&rdo;

被无视的李奶奶and李妈妈：……

李爷爷笑得像一尊弥勒佛，指挥着两个孙子说：&ldo;浩浩源源，你们去外面团点干净的雪来，让这两个酒鬼洗洗脸，醒醒酒也醒醒脑。再让他们互相捧下去，咱们这一顿饭能吃到明天早上去了。&rdo;

好在张明和李爸爸喝得都不多。等吃完了饭，又等沈真在李家女眷的帮助下一同收拾了碗筷，张明的酒就醒得差不多了。他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ldo;真真啊！既然你没有什么小外公，那不如就跟着叔回家过年吧？李家人再好，也不是亲戚啊，过年时还是得跟着亲人才热闹。你说呢？&rdo;

似乎是怕沈真拒绝，张明赶紧又说：&ldo;你也不用担心灵灵，咱们就带着灵灵一起回去。你妈当初嫁给我的时候，我俩都是二婚，不兴张扬的，就只领了结婚证，没有摆酒。我老家那边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你妈妈。我把你们俩带回去，都不用再给灵灵安身份，他们肯定觉得是你妈前头生了俩！&rdo;

张明顿了顿，说：&ldo;至于你奶和你姐那里，我和她们说下就好了。&rdo;

张明又说：&ldo;过年还住在租房里总是不成样子。要是你妈还在，你妈肯定也赞同我的决定。&rdo;

沈灵见沈真有些意动，凑到沈真面前：&ldo;哥，我觉得叔说得挺对的。咱们就去叔叔家过年吧。&rdo;

张明眼中含着期待，沈灵眼中也没有勉强。沈真没说话，把洗干净了的碗碟一样样摆好。等他做完了这一切，他也终于做出了决定，说：&ldo;行，那就听叔叔的，我和小灵今年就和叔一起回家。&rdo;

张明在嘉城一共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就带着沈真沈灵马不停蹄地回了他老家。

春运时节的火车票很难买，张明只买到了站票。不过，能买到票就该谢天谢地啦！

等火车的空档，张明在公用电话亭给老家打了个电话。他用的是方言，沈真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南北方的方言有着很大的差异。北方方言较为好懂，就算隔了几座城，方言的区别也不大。但南方方言就不一样了。在南方，也许只隔开了五里地，两地的人就互相听不懂对方的方言了。沈真和沈灵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习惯讲汾水镇的方言。李家人都说，他们的方言听着就和对岸的日本话似的。

挂了电话，张明主动解释了一下：&ldo;我叫你们大姑把被子晒晒。&rdo;

&ldo;大姑？&rdo;沈真问。

&ldo;是我姐姐。你们就随着倩倩叫大姑吧。&rdo;张明笑着说。

张明很机智地在行李中塞了三个小马扎。等上了火车，他就带着沈真和沈灵坐在了火车车厢和车厢之间的空隙处。很快，这一点空隙中也挤满了人。被挤得难受的沈真忽然有些怀念后世的高铁了。

火车上的人天南地北的都有。大家层次差不多，大都是在外打工过年回家的农民工，很快就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有人见张明带着孩子，颇为羡慕地问：&ldo;你家俩娃啊？俩娃长得都挺精神的啊！&rdo;

要是回答说&ldo;不是&rdo;，那人肯定又要问&ldo;不是你的娃咋就跟着你呐&rdo;；而这势必又要把沈淑娟扯出来了，扯来扯去就没个完了。张明懒得和陌生人说太多，便点了头说：&ldo;是，都是我家的娃。&rdo;

沈真和沈灵相视一笑，也没否认什么。

张明的老家在一个比汾水镇还要偏远的小山村里。村子原本没有名字，进入八十年代后才被人安了&ldo;小窝头&rdo;这么一个称呼。村子本来就小，近几年还一直有人外迁，现在就剩下不到二十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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