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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晏母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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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儿，一生那么长，你能坚持到几时？而你又不会累吗？”晏母盯着晏夕的眼睛：“而且，你确定你所想的一切构建，就是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孩所想要的生活吗？或许你是在用你的感情化做牢笼，将她束缚进一只复杂诡谲的牢狱之中，被种种教条宗训所束缚，完全没有一丝喘息机会吗？”

晏夕仿佛僵住了，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个最熟悉自己，最了解自己的亲人，轻易地拆穿了他的伪装，将他的自私与疯狂揭露得毫无遮掩，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害怕看到母亲的眼睛，让他有一种避开她的目光的冲动。

“最重要的是，我的儿子是我自小用心呵护成人的孩子，你是我从底里为之骄傲的出色孩子，我冀望着有一个女孩，用尽全心全意地爱着你敬着你，愿意用超出于生命的代价去为你做任何事，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的儿子。”晏母目光在晏夕的脸上流转，流露出慈母的真实情感，可言语却是分外冰冷：“夕儿，姬梵对你，有这般的心意吗？她看你的眼神，除了感激与温暖，还有什么？”

晏母也曾经年轻过，姬梵看着晏夕的眼神就看一个很喜欢的哥哥，却不是一个女人看着心爱男人那种患得患失，倾情所有的眼神，可以说姬梵还小，还未开窍，但也可以说姬梵其实并未对晏夕动过真情。

晏母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尤其是在晏夕对姬梵投注了如此多的感情前提下，可作为母亲的她一方面心疼自己儿子的单方面付出，一方面也要点醒他，告诉他事实的残忍。

“我会等着她的……”晏夕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飘浮在空气里的泡沫，轻轻一碰便碎了，晏母听着这话，心下一揪，深深地看向晏夕，他的眼神很沉静，很坚韧，一如晏氏的男子，一旦认定便绝不放手，仿佛没有因为母亲刚才残忍的话语而轻易动摇一般，眼神始终如浩月之下迎风而屹的孤峰，清冷而深绝。

一瞬间，她便在心底感叹：自己的小儿子长大了。大到会为一个心爱的女子绽放这般不顾一切的眼神了……

“夕儿……”

晏母在儿子这般的目光下仿佛失去了一切言语，她看着晏夕像一个一往无前，不想不愿再回头的勇士一般，用一种狼一般执着的眼光看着自己，听着他道：“母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你说之前，一先生对我说过你现在说的所有的话，甚至包括姬梵不合宜晏家的容貌与体质。可母亲，我自小受晏氏家训教长，兢兢翼翼从不出错，一心随着大哥二哥的脚步尽心为宗族的生存与兴旺而奋斗，一生为晏氏而战。可我的一切宗训教条，一切冷静，一切从容，在姬梵面前瞬间变得不值得一提。”

晏母听着这话，不禁浮想起曾经的年月……看着眼前这个与丈夫有七分相似的儿子，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母亲，你就让儿子一生便如此任性一回吧……”

……

……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有人在一旁轻轻呤道。

这诗是对着宴会那头由晏夫人带来的晏家表妹沈凝雪所念的，此女貌若月仙，娇雅如兰，谈吐得宜，一入京都便成了京都名媛里的风云人物，这次萧家萧夫人寿宴她一出席，便有不少佳女英杰上前攀识。

姬梵远远地看向那位佳人，只见她一身浅碧色长绒粉羽毛绣裙，珍珠八莲深衣，极是奢贵但她眉目如诗，却是将衣服压得完全没有浮躁之气，一看便知是一个家深广识的大家闺秀。姬梵注意到她腰间别着一只白玉凤佩，莹光透亮，价值连城。不知怎的，姬梵忽然想起晏夫人送给自己那块透明紫玉，心中微微一顿……

她抿了抿唇，正想将目光自晏家表妹的身上移开，却见沈凝雪往自己这处瞧来，似乎对自己的目光有所察觉，姬梵见她目光如月波般看来，心中不知为何颤了一颤，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转向身边的姬欣，轻轻道：“我去更衣，呆会回来。”姬欣点点头。

姬梵刚起身，眼角余波便看见沈凝雪朝这边走来，她立刻加快脚步离了开去……

姬梵见左右无人，才慢慢放下脚步，脸色微微黯沉下来，姬霜身体越来越是不好，连药汤喝下去都立刻吐了出来，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姬梵诊测她的脉象，发现生机在随着时日的流渐，正慢慢离开姬霜的身体。她将十一遣出府，请她尽快找到怪老叟，希望能为姬霜找回一线生机。

而今日若不是萧夫人的寿宴，她可能都不会出姬家，而是守在姬霜身边……

她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瞬僵住了身体，因为看到一个从树林的转道上走了过来——居然是独孤寐。

离他很远的地方，姬梵看到了篆香寒往相反方向而去的银发背影。

姬梵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但看着独孤寐看向自己的眼睛，却是什么也动不了，只得僵硬着脖子看着他越走越近，当她以为独孤寐朝自己走来至多点个头打个招呼擦身而过时，他却是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姬梵有心想立刻逃开，却难以动弹，像是被什么封术封住了一般，看着独孤寐那张美如仙圣的脸，用很是平静的表情道：“姬七，倒是没想到在此地看见你，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姬梵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她第一个念头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独孤寐杀人灭口了，她有些手脚发软地摇摇头，僵硬地道：“我方才至此林，未听得任何声响。”

独孤寐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便没有追问，姬梵立刻稍松了口气。

可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淡淡地看着她。

姬梵近日来心里难受又连日照顾姬霜，有些心力憔悴，这让一直以来很是惧怕独孤寐的她，有了一丝敢于开口的勇气，她轻轻住后退了一小步，道：“九殿下无事的话，恕民女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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