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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的一声,周围人人都被吓了一个激灵。原来舟舟躲得方向正是含秀楼厅堂摆的博古架的位置,好巧不巧,舟舟刚好撞上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这声响直把那醉得东倒西晃的醉汉给吓清醒了。
这下妥了,舟舟和那醉汉都被扣下签了卖身契,给含秀楼做工还债了。舟舟这真的是锅从天上来啊。
原本,含秀楼是想让他们家里人去送赎金把他们赎回去的,可两个人都没同意。那醉汉是真没钱,就是跟狐朋狗友们来见个世面的,哪知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下好了,醉汉怕是要给含秀楼打一辈子的工了。
而舟舟嘛,舟舟自是不敢让沈菁知道他闯祸了的,却也没脸让洛洛帮她还钱,只能卖身还债了。
舟舟因为年龄小,就被派去做了奉茶童子。一开始还是不太情愿的,可这活干着干着,倒也让舟舟品出些趣味来。含秀楼一大特点就是收集情报,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自然也就汇集了各种消息八卦,舟舟这个爱凑热闹的,就这么意外得看上了这份工作。
等洛洛得知消息去找舟舟的时候,舟舟正着一身含秀楼特有的蓝布袍,就混在人群里听八卦听得正起兴呢。舟舟这副模样把洛洛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洛洛去逮舟舟的时候,舟舟还不大情愿走呢,说什么自己要留在那里卖身还债,最后,舟舟还是被洛洛揪着耳朵给提溜走的。
这之后,舟舟就喜欢上了他的新工作,隔三差五得就去一回含秀楼当他的奉茶童子,一连数月都乐此不疲。
当然,知道舟舟和自家主子的关系后,含秀楼自是不敢真得拿舟舟当童子使唤了,他是恨不得把舟舟当祖宗供起来啊,每次舟舟去,含秀楼上下都小心伺候着,生怕舟舟对他们有什么不满,到时候去主子面前告上一状,他们的饭碗可就不保了。那段时间,也就只有舟舟自己还把自己当童子看待罢了。
那时候,含秀楼有四大特色,擅古琴的海棠仙子、擅霓裳舞的牡丹仙子、擅琵琶的墨兰公子,还有……呃,还有擅八卦的蓝袍小童。舟舟在当时,也算是个奇葩了。
“……呃……”经舟舟这么一提醒,洛洛也想起了这段过往。
“姐姐,你这次无话可说了吧?”虽然自己提起往事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舟舟为了说服洛洛,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洛洛确实说不出啥来了。洛洛心说,你都自黑到如此地步了,我还说个鸡毛啊说?
第四回合,洛洛又完败。
一旁侍立的苏顺听着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吓得不行,这等密事竟被他听了去,也不知他还能活到几时?若不是怕当即就丢了小命,苏顺说不定就直接昏过去了。
“行吧,既然我说这些没用,那咱们说点儿实际的。”洛洛决定让舟舟认清现实。
“你知道的,我并非宜室宜家之人。我风流好色,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我记得你离开之前,我身边就已经有十多个男侍了,你也是见过的吧。你走后这些年就更多了,你仔细想想,真得不在乎吗?”洛洛给舟舟摆事实,讲道理。
洛洛从异世穿越而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到的,任何人也无法掣肘她,相反,只有其他人为了求她庇护而在她面前想尽办法阿谀奉承的份。所以,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是半分也无法约束洛洛的,洛洛向来便是想要如何便能如何。
舟舟当然记得,舟舟也确实见过那些男侍,甚至,舟舟还陪洛洛一起去看过含秀楼的歌舞,且不止一次。只是当时舟舟还小,对那些男子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概念,洛洛现在这么直白得说出来,舟舟才清晰的明白了那些男侍的真实身份,此时也才后知后觉得开始心里泛酸。
舟舟低下了头。
洛洛以为舟舟是失落了,是想要放弃了,洛洛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想安慰一下舟舟。
“没事的,你以后会遇到真正相爱之人的。”洛洛情真意切得劝慰。
“不会的,我只喜欢姐姐,我只倾慕姐姐。”舟舟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若是不能陪在姐姐身边,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苦等这数年又算什么?”
洛洛此时才发现舟舟哭了,事情的走向似乎与预想的结果大相径庭。
“胡说什么?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不是我的附属品,活着怎么就没意义了?”洛洛此时有些慌了。
“不,我的生命就是依附姐姐而存在的,姐姐喜我便喜,姐姐忧我亦忧,虽不能同生,可有一日姐姐若先我而去,我必不会独自苟活于世。若姐姐弃了我,那我就在远处默默守护者姐姐,绝不会让姐姐有分毫困扰。若姐姐要我去死或是须得用我之命换姐姐一命,那我愿双手奉上自己这条命,如此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自己听听,你都乱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死不死的,你在威胁我。”
面对舟舟这么明晃晃的道德绑架,洛洛此时心中的并没有很气愤,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洛洛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让洛洛不由得眉头紧蹙,用手捂住了胸口位置。洛洛其实最气的是自己,她是真的对舟舟的所作所为气不起来,真是被这臭小子拿捏住了。
洛洛现在心底已经开始抓狂了,天哪!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极品恋爱脑啊?或许,说舟舟是恋爱脑,都是在侮辱“恋爱脑”这三个字儿,舟舟这样的,简直就是情圣啊!
“没,没有,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的。”舟舟被洛洛这动作给吓着了,也不敢继续哭了,赶紧凑近查看洛洛的情况,“姐姐,你怎么样?我现在就去叫御医。”
舟舟说着就连滚带爬得要下床,却被洛洛给眼疾手快得抓了回来。
“我没事,别一惊一乍的,你这样没病也让你吓出毛病来了。”洛洛瞪了舟舟一眼。
“姐姐……”舟舟嗫嚅着,一时有些不敢答话。
洛洛也不太想搭理舟舟,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舟舟没忍住先开了口,舟舟想要再为自己搏一搏。
“姐姐,我们幼时你曾说过,若我日后我没人要,你便收了我。姐姐向来一言九鼎,总不能到了我的事情上,姐姐就言而无信了吧?”舟舟问得义正辞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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