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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过往暗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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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仔对于人类的任何一切事情都有着浓厚兴趣。

一开始就央求着阿虎讲诉着关于人类的任何事情。吃什么，住哪里，玩什么，哪怕说到人类的小小吵架，都能勾起他热情。

阿虎几乎将自己懂得的事情扩大了几倍，反复说了几遍。

却也还没浇熄风仔求知的热情，阿虎讲着有记忆以来的每个事情，讲这三年的搜索任务中的每一件事情。

讲他记忆中的父母家人，讲他如何遇到姜戎大人，又如何在阁老的帮助下建立从几个人到几十个人的队伍，讲如何猎杀那些畜生。

“中都城太宏伟了，大到。。。。。。”阿虎显然形容不出来，只能是啧啧着表示，“你说天上究竟有神吗？”

风仔笑了笑不回答，他根本不舍得打断阿虎的讲述。

“我觉得没有，听说仙境里有很多仙人，但是听说它们很坏，正是它们卑鄙的夺取了巨人的祖地。”阿虎愤愤然的说道，这个粗壮汉子有的是满身力气，却不善于表达。

他自己估计这一次和风仔说的话快抵得上他前面整个四十年说的话了，可是风仔想听，他只有不断的说下去。

他心中认为风仔不是凡人，至少和他不一样，这么多天他都是恭敬的叫他“王子”。

大部分卫队的人都知道巨人王有一个巨人儿子，还有一个人类儿子。

阿虎接着说：“肯定没有神，要不然他们怎么任凭着那些妖魔鬼怪横行。”

他喝了一口水，介绍了他的爹娘，他记忆中的家，他世代居住在高高的翠微峰山脚下，山清水秀，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石头和着泥巴垒砌的墙，树木和干草铺就的顶，尽管不大，但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山谷山沟里的野果足够喂饱他的全家，那条小溪就像天赐的，鱼儿多到吃不完，他总是和小妹将多出来的鱼儿晒干，去送给附近的邻居们。

他的娘亲还会酿酒，将那涩甜的野地瓜酿成入口火辣辣的老酒。

他爹就更厉害了，常带着他出去狩猎，从桦树砍出细长的木棍，将一头削得尖尖的，在山脚的灌木丛抓不会飞的野鸟。

他们不敢往山上去，山上太多猛兽，四只脚跑得比人快，有时顺风都会传来它们恐怖的叫声。

说到这里，阿虎露出了悲戚的表情，低垂了头：“毫无症状的，这些野兽就从山上跑下来，见人就咬，常常是蜂拥上来撕咬，人们被它们啃食。”

他解开扎紧的袖袍，推上去一些，露出手腕往上一寸的一个深深的咬痕：“这是野猪咬的，一头公猪狠狠地咬着我，并拖拽着我，我老爹拿着木棍上来救我，可是根本桶不动他，野猪被老爹激怒了，扔下我就冲老爹去了，我娘亲赶紧过来拉着我，把我塞到地窖，我也疼昏过去了。”

“我醒来后，爬出来，再也没见到家人，屋子前的地上全部是血，顺着猪蹄子一直往山上去了。那一次，总有好几十头野猪，我们周围六家三十口人就剩了三个。我们斗着胆子，半夜往山上走，一路是血，一路是丢落的人手人脚，我们几乎是崩溃了，将这些收集了挖了坑埋掉，就逃了出来。”

说着话的阿虎悲恸不已，眸子中满是孤绝的寒意：“我们三个一路向外走，可是哪里有路啊，一山连着一山，毫无目的的走，到最后都顾不上这种恐怖了，累了就倒头睡，饿了就抓一个路旁的果子吃。反正你也恐怖不过来，走几天就能看到和我们一样的情况的人们，到处都是惊惶，到处都是歇斯底里。”

“慢慢地看到不断有人往外走，这一路还有野兽来袭击我们，都在我们大半夜睡觉时，常常是串出一些黑影就叼走一些人。”阿虎边讲着边呜咽起来。

不知几时，大家都簇拥过来了，都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每一个人的眼窝中都粼粼闪动着泪光。

“后来有一个老人走不到了，宁愿在那等死，他指着东边，让我们往那走，说那边安全。我们一大群人就按着老人指的方向走，一直走，一直在那些畜生的劫掠中。”阿虎抹去泪水。

这沉重的回忆让他几近崩溃，太大的痛让这个威武汉子叕泣不已。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感觉到诡异，从小就听娘说天上有神仙保佑我们。可是看看到处的悲惨，人们被这群畜生肆孽着。”阿虎愤愤着说到，“那时起，我就紧紧握着木棍，和我老爹一样，削得尖尖的，大群的畜生我就躲起来，少量的畜生，我就找机会杀死他们。”

“直到碰见姜大人，那都是好几年后了，我一直在恐惧中躲藏，从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听到野兽的嚎叫就颤抖。后面走着走着地形就不同了，有很多平坦的地方，山也没那么高了。”说到这里，阿虎终于不再是那么悲情。

“那天，我走得累了，我就爬到一颗楠树的树杈休息，就听到树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看下面有人，他们身上披着野草，头上戴着树叶，他们爬着，轻轻的往我身后方向爬去，我扭头看到离我30多丈远地方一群野猪在那刨食。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人们还敢去主动攻击畜生，我一高兴准备要加入，只是往下跳时动静太大，把野猪吓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的畜生还会怕人。”

“我跳到树下，一把被人踢倒了，那就是姜戎大人，他恼怒我惊走了野猪。再后来，我就跟着大人，再后来还跟着去见到了阁老”阿虎回头找着阁老的身影，阁老对接了他的眼神。

微风似乎听不太明白，躺在一旁昏昏欲睡。

风仔就完全不同了，几乎全程都笔直坐着，听到难过时跟着伤心，听到奋发时跟着激进。

原来人类活得如此举步维艰啊！

阁老也朝他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似告诉他，人类面对着一股凶残蛮狠，邪恶横行的势力，

夜色又如期而至，暮色经过红土地的倒影，显得没那么黝黑，色泽柔和多了。

没过一会儿，竟然飘出了月光，尽管还是很朦胧地，在大家一时的沉寂中轻盈的沐浴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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