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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ldo;喔,这你能看懂?&rdo;
&ldo;这像是一本打仗的,&rdo;wr指着封面上的图画说,&ldo;这么厚的书我看过好几本了。&rdo;
父亲和母亲相视而笑。
父亲说:&ldo;让他试试吧。&rdo;&rso;
母亲说:&ldo;谁教会你那么多字的?&rdo;
&ldo;我妈。&rdo;
小姑娘o说:&ldo;好啦,借给你啦!&rdo;
男孩儿wr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时太阳已经落了,天就快黑了,天比来的时候更冷,沿途老房檐头的融雪又都冻结成了冰凌。借助昏黄的路灯,他一路走一路看那本书,不断呵一呵几乎要冻僵的手。我还记得那书中的几幅插图,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的两幅:一幅是牛虻的脸色忽然变得可怕,在窗口探身,看街上正走过的一队演杂耍的艺人;一幅是牛虻把头深深地埋进琼玛的臂弯,浑身都在发抖,那时琼玛要是问一句&ldo;你到底是谁&rdo;,她失去多年的亚瑟也许就会回来了。未来,我想,wr在遥远的西部边疆,会特别记起另一幅:亚瑟用他仅有的钱买通水手,在一个深夜坐着小船,离开故乡,离歼那座城市,离开十三年才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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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问我:&ldo;你真的喜欢他吗?&rdo;他是说那个可怕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没回答。
沿着河岸,沿着落日,我们到那座院庙里去。奶奶要去那儿开会,wr的母亲也去。wr说,晚上那儿特别好玩,没有老师,光有好多孩子,有好多蛐蛐,看门的老头才不管我们呢。
wr说:&ldo;你真的跟他好吗?&rdo;他还是说那个可怕的孩子。
我说:&ldo;他现在跟我好。&rdo;
老庙有好几层院子,天还没黑,知了在树上&ldo;伏天儿‐‐伏天儿‐‐&rdo;地唱个不住。大人们都到尽后院去开会,嘱咐我们一群孩子好好玩别打架。孩子们都慡快地答应,然后喊声笑声压过了知了的叫声。看门的老人摇一把芭蕉扇,坐在老白皮松下喝茶。男孩子们玩骑马打仗,满院子里&ldo;杀&rdo;声一片,时而人仰马翻;wr是一匹好&ldo;马&rdo;,背着我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女孩子们踢踢踏踏地跳房子,跳皮筋,不时被男孩子们的战争冲得四散,尖细的嗓音像警报那样响。看门的老人顾自闭目摇扇,唱几句戏,在&ldo;战乱&rdo;中偶尔斥骂一声,张开手维护他的茶盏。
&ldo;你真的愿意跟他好?&rdo;wr还是问我。
跑累了,我们坐在台阶上,wr用报纸卷一些小纸桶儿,预备装蛐蛐。
我说:&ldo;你呢?&rdo;
wr以他固有的率真说:&ldo;我讨厌他。你呢?&rdo;
我以我的胆怯回答:&ldo;我也不知道。&rdo;
这就是我们性格中那一点儿与生俱来的差别。
wr说:&ldo;你怕他,你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对吗?大伙都怕他,其实谁也不是真的喜欢他。&rdo;
我不作声,但我希望他说下去。
wr说:&ldo;你们都怕他,真奇怪。那小子有什么可怕?&rdo;
我说:&ldo;你心里不怕吗?&rdo;
wr说:&ldo;我怕他个屁!要是他再那样喊我的名字,你看我还会揍他。可是你们干嘛都听他的?&rdo;
我忽然想起,那个可怕的孩子再没有拿wr的名字取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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