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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姓名那栏里，写着一位女姓的名字：周玉芳。

周玉芳是周谷成的奶奶，但对温煦来说，这位老人有着更重要的身份，那是亲手将他抚养长大的人。

温煦双手颤抖着，翻开病例。

&ldo;奶奶说，等她走了，叫你回去送送就行。生病的事不让我告诉你。她是觉得对不住你。毕竟当初她一气之下把你赶出家门。&rdo;周谷城缓缓说道。

病例本上，&ldo;胃癌晚期&rdo;四个字刺目异常。

温煦觉得眼里很酸，嘴里很苦，脑海里涌出很多零碎的画面。但是，眼下奶奶的病更为重要，当初的事情，都已经过去。

温煦咽了口唾沫，问道：&ldo;奶奶什么时候动手术?&rdo;

&ldo;下周五。&rdo;

温煦又瞥了眼病历本，然后将之郑重放下：&ldo;还差多少?&rdo;

周谷成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不用自己开口，温煦就很清楚他的来意，于是他也毫不扭捏地说：&ldo;二十万。&rdo;

这么多!

温煦很爽快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卡递给了周谷成：&ldo;这里面有八万多，你先拿着给奶奶治病。剩下的我会想办法。哦对了，还是以前的老密码，你知道的。&rdo;

周谷成面露难色，看着递到手边的银行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温煦见他犹豫，一把将卡塞进他的手里。周谷成猛地握紧手，连同温煦的手一并紧紧握住。

&ldo;你什么时候回去?&rdo;温煦抽出手，关切地问道。

&ldo;马上就得走。&rdo;周谷成说：&ldo;奶奶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得赶回去。&rdo;

温煦没有多留他，招呼服务生买单。背好自己的大包，起身说道：&ldo;走吧，我送你去车站。&rdo;

周谷成的眼睛一直不敢正视温煦，温煦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带着他走到门口。推开门，他们将走向的是分别和不安。一如几年前的那晚上，分开了，谁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忽然，周谷成紧紧抱住了温煦。

柜台后面的服务员仍旧打着瞌睡，坐在窗边的女子仍旧望着外面。挂在门上的铃铛安安静静，温煦的脑袋就像那铃铛一样，被迫停止了摇摆。

最后，周谷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很快，也很轻。温煦没听清楚，周谷成却放开了他，推开了他，逃也似地跑出了门。温煦追出去的时候，周谷成站在烈日下，脸上戴着苦涩的笑意，说：&ldo;别送了，你还要工作呢。我到医院了就给你发短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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