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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时,正是计划生育年代,沈长安身为公职人员,按律不得再生二胎,因为爱惜政治前途,却又放不下传统的香火一论,在楠之三岁时便动用关系将楠之的户口迁到了自己正在经商的妹妹沈长乐家,从此楠之跟着姑父改姓了齐。十岁那年,楠之的弟弟沈榆之出生,沈家将楠之接回家一起生活了几年,后来不知为何,在楠之十五岁时,齐家又将楠之接了回去,从此楠之便一直在齐家生活。二十岁的时候,齐连雄沈长乐夫妇添了一个小女儿沈天真,小女儿一出生便跟着母亲沈长乐姓,于是楠之也一起跟着改姓了沈,对外只说齐家男孩随父姓,女孩随母姓。说起来,沈家的行为实打实地称得上不愿种树只想摘桃子,楠之的户口至今还在齐家,她的沈姓是沈长乐的沈,而非沈长安的沈,沈家没养过她几天,却在她的适婚年龄将她以沈家千金的身份推出来寻找联姻对象,这其中的意味其实被许多人暗地里议论过,只是迫于沈长安身居要职,没人敢点破罢了。只是楠之就算在沈家再不受宠,也是沈长安的亲生骨肉,而齐家亦是底蕴不薄,齐连雄夫妇背靠着沈长安,多年经商机遇都很不错,如今也算是市有头脸的人物,所以当初的楠之可谓是一家女百家求,娶了她便能同时和沈家齐家都搭上关系,这笔买卖显然很划算,至于沈楠之本人的心情,又有几个人考虑过呢?郑启坐在车上,默默地思虑着什么。他原以为,沈家轻鄙她,齐家对她也别有看法,她生活得太艰难,以至于只能瞒着家人悄悄去酒吧挣钱,但是今天和齐安然的会面改变了他的想法,他能够看出来,齐安然是真心爱护楠之,并非男人对女人的爱护,而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而她在齐安然面前的惬意坦然亦做不了假。或许,在她心里,齐家才更像一个真正的家。郑启打开手机,翻到事件备忘录:明天是沈长乐的生日。……第二天清晨,楠之难得起了个早,将自己收拾好了,提上自己早就包装好的礼物以及一些大包小包的保养品,放到自己甲壳虫的后备箱里。却怎么也点不着火。楠之摸索了一会儿,果断放弃,准备打电话让齐安然来接她。一辆黑色的奔驰s系驶出停车位,缓缓地停在她的车前,按了几下喇叭。楠之抬头看见那个车,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车窗摇下,露出林鸣带着笑的脸:“沈大小姐,需要司机么?”楠之看了眼自己的车和后备箱满满的礼品,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尽管林鸣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些。把东西搬上林鸣的车,坐上车启动,一直无话。终究还是林鸣先忍不住开口:“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楠之打了个哈欠:“不问。”林鸣猛地踩了脚刹车,闷不吭声地将车停下。楠之看着林鸣臭得不行的脸,拗不过他,于是笑眯眯问道:“那小明你怎么会在这?”“我说我住在这里你信吗?”“不信。”林鸣不说话了。车速平稳,微风不燥。楠之有些困了。她揉揉眼睛:“小明,我眯一会儿,你到了我家叫醒我。”林鸣冲她笑了笑当作回答。他没告诉她,他其实真的住在这里,昨天刚过的户,就在她家正楼下。到齐家的路并不近,楠之当初为了就近去工作室上班,把自己的公寓买在了相距齐家半小时车程的地方,为此齐连雄和沈长乐夫妇很不放心,三天两头便让齐安然接她回家吃饭。后来楠之写的书出版,拿到的第一笔丰厚的稿费选择买了一辆甲壳虫,每天下午避开高峰期回家去吃饭,齐家夫妇才放了心。只是路再远,对有些人来说总是短的。再过两个路口就到齐家了,而他很清楚她不会邀请自己一同上楼,她一直有意地将自己的私交和家人分得很清。到了齐家楼下,她仍在睡。林鸣侧头看着她,许久没有出声。她侧头靠在椅子上,一张瓷白的脸恬静乖巧,不像她醒来时美得那么招摇,也不知是否因为闭上了那含情双眸的缘故?他的视线移到她的耳垂,然后顿住。小小的四芒星状银色钻石耳钉在她白嫩的耳垂上几乎看不见,只是她睡觉的姿势不乖,耳钉似乎被挤压得拉扯着她的耳垂,让她的耳垂看上去有些发红。他伸手轻轻摘下那枚弄红了她的耳钉,然后弹了下她的额头,将她叫醒:“沈大小姐,到站啦。”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然后掏出手机打给齐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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