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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之这才想起,郑启在秦嫣墓前,亲口对自己说,秦嫣是自己的妈妈。她眨眨眼,有些无措。郑启和郑家人的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他似乎和谁的关系都不好,风流成性的父亲,从小分别的母亲,至亲至疏的兄弟。唯有说起秦嫣时,他的眼神里总是露出一丝柔软。楠之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里不由得有些委屈,心想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又哪里知道你的心情,于是低下头安静地吃菜。郑启看着她,冷硬的眉峰稍稍软化,正要说些什么,周围却在这时热闹了起来,原来是仪式结束,新郎新娘并肩下来敬酒。郑越揽着白倾来到近前,满面笑容地冲众人举杯,他的手始终没离开过白倾的腰肢,动作里清晰可见小心翼翼的珍爱,却又透着股掩不住的得意劲儿,仿佛要告诉所有人,这是我老婆,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楠之瞧着郑越身后齐安然隐约疲惫的神色,又见郑越满面志得意满的神情,不由得失笑,举起酒杯:“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的视线轻轻瞥过白倾的小腹。白倾仍是冷冷清清的神色,面上却透出一丝被晕染的红,看上去美得惊心。郑越挑了挑眉:“这话听了一百多遍,却还是听不腻。”说着喝了自己手里的酒,又喝了白倾的。楠之自然知道白倾有了身子不能喝酒,笑眯眯地瞧着郑越。郑越放下杯子,瞧见楠之脸上的促狭神情,扯了扯嘴角:“你若不想喝,也可以让郑启代你喝。”郑启还没说话,楠之便忍不住丢了个白眼,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一旁的白倾轻轻瞥了眼郑越,郑越乖乖闭了嘴,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哪里还像平日里那个脾气奇大的郑氏总裁。她笑眯眯地喝了手里的香槟,心想你也有今天。郑启的视线凉凉地落到她身上。楠之后背一麻,乖乖地放下只抿了一口的香槟,满脸无辜地看着郑启。她又忘了……郑越是自己前未婚夫来着,他们表现的太熟了些。郑启喝了酒,神色淡淡的没说话。“哎呀,这可真是巧。”人群里一个身着浅紫色长裙的中年贵妇凑了上来,满面笑容,“新娘子真是长得好,郑总裁很有福气呢,不管是哪一任未婚妻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场间一时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尴尬而僵硬。偏那女人好像毫无察觉似的,又添了一句:“要说呢,还是白小姐更胜一筹,毕竟气质庄重,才能做的了高门大户的正妻,未来也好当郑氏的主母。”她视线在楠之身上转了转:“沈小姐这样的身段和样貌,也是难得一见,天生就招男人喜欢的。”楠之眨眨眼,心里有些震惊,心说这人好像是在当面骂我是个狐狸精。这么不顾后果在这种场合公开挑衅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吴芳菲看着那女人,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这女人和她向来不对付,她和她丈夫成天就只会跟在郑越屁股后面打转捞些好处,明显是觉得郑氏以后必是落在郑越手上,是以总是寻找一切机会来让吴芳菲难堪,以此来对郑越表忠心,显然今天的婚宴也被她认为是个冲锋的好机会,明着贬低楠之不如白倾,就是为了暗示郑启不如郑越。偏偏郑越从未对外掩饰过与吴芳菲的不合,每次有人针对吴芳菲,他便大张旗鼓地给那人好处,简直是明晃晃地撑腰。吴芳菲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保养良好的脸上隐约可见青筋跳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终于忍不住了,推开身前的几个人来到了最前面,就准备冲上去和这人群枪舌战一番,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失去了机会。郑启和郑越的表情如出一辙。他们缓缓皱起了眉,然后冷冰冰地看着那妇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你谁?”那妇人愣了,呆呆地长大了嘴,有些慌乱地看着郑越:“郑总裁,我是……我是李生的老婆啊,您……您忘了?”郑越回忆了一下,若有所思:“郑氏连锁酒店市负责人,李生?”妇人见他想起来,连忙满脸堆笑地点头。郑越又问:“是我给你发的请柬?”见她点头,郑越了然地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我邀请你来的,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他指了指前方,十分体贴地说道:“出口在那边。”妇人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四下里看了看周围注视着自己的人,感觉到异常难堪,脸上迅速地烧了起来:“郑、郑总裁……”她哪里能想得到,这份难堪还并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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