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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照在她干净的侧脸上,像是给她的轮廓镶了一层红边,连脸上的浅浅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何强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们走了。”“走什么走!”王琴琴一把推开何强,“看来说你狐狸精还真是不冤枉!当面就敢勾搭男人?”何强脸上有些挂不住,拉住王琴琴,皱着眉虎着一张脸:“好了琴琴,我们先走,回去再说。”“说什么说!”王琴琴再次挥开何强的手,冲身后的人群一摆手,“给我扇她的耳光!”“王琴琴,够了!”两人正在争执,不远处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楠之转头去看,只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书包挂在右边的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就连千篇一律的校服也穿得很好看。男生冷着脸,扫了眼场间的情形:“何强,你又过来做什么?再不走我通知老师了。”楠之撇过头,皱皱鼻子。典型的乖宝宝,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告老师,以为自己小学还没毕业么?无趣。何强和王琴琴看了他一眼,似乎确实有些忌惮,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临走时王琴琴还回头冲楠之比了个没完的手势。楠之打了个哈欠,走到小池塘旁边,直接下了水去捞书,没想到这水比她想象得还要深,脚下一滑,险些栽进去。有人攥住她的胳膊,扯了她一把。楠之揉揉鼻子,头也没回。那人却不依不饶,强行将她拉上了岸,自己则不声不响地淌着水去捞楠之的书。楠之坐在岸边,看着刚刚用老师吓退了何强的男生弯着腰在水里摸索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却不带一点笑意,即使是现在做着这样狼狈的事,他的举止依旧从容不迫,带着骨子里的优雅。他的书包和校服外套齐整地放在石头上,别在胸口位置的名牌上印着几个字:三年一班郑启。他的脸庞在夕阳下轮廓分明,带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微妙触感,从楠之的角度看过去,他右眼下有颗小小的痣,让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更添了一分风采。简直是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褒义词的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有些人天生就是浑身都带着光,走到哪里都让人仰望。真让人讨厌。楠之皱着眉。男生终于把东西都捞了上来,一一摆在楠之面前:“还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楠之看都没看,一股脑把那些书都塞进自己湿淋淋的书包里。郑启显然十分不认同她轻率的动作,皱眉道:“试卷这样塞会碎掉,要晾干了收好。”“那就不要了。”楠之随手把湿答答揉成一团的试卷拿出来丢在石头上,拉上书包的拉链。“这是月考的卷子,还没有讲完,你丢了怎么听课?”烦不烦?楠之勾起唇角,笑眯眯地道:“没办法呀,你也看到了,卷子湿了就算弄干了也基本上毁了。”郑启看了眼试卷,没有反驳,而是问她:“你是哪个班的?为什么不穿校服?”这人住海边的么?管这么宽。郑启指了指自己校服上的胸牌:“我叫郑启,是学校的风纪委员。”楠之只得应付:“我只有一套校服,洗了就没得换了。”“不是还有两套短袖的么?这个天气穿短袖就行。”“不想穿短袖。”“为什么?”你管我为什么?楠之不耐烦到了极点,讥诮地看着他:“像现在这样天天穿着长衣长裤,都有人说我是狐狸精,我要是露了两条胳膊,那些人还不得疯了去?”郑启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楠之推开他,“麻烦让让。”郑启侧过身子任她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地面上只留下一行湿漉漉的脚印。……楠之开门进屋,把书包里的书本一一拿出来摆在书桌上,想了想又拿笔筒和茶杯支起来,让书能干得快一点。“你个死丫头!都几点了才回来?榆之这么小,哪经得起饿,还不赶紧去做饭?”顾纭抱着沈榆之站在房门前,脸上的表情十分嫌恶:“出去哪里浪了,搞成这个样子,脏的要死,做饭前记得把手洗干净。”五岁的沈榆之手里正抱着一块蛋糕,啃得满脸都是奶油,看到楠之,他弯起圆圆的眼睛伸出手去:“姐姐抱。”“榆之乖。”顾纭连忙抱着沈榆之挪向另一边,“姐姐身上脏的很,你待会碰了要生病的,妈妈抱着你。”楠之好像没听见似的,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一言不发地去厨房舀米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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