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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之死死地咬着下唇,强忍住眼里的酸意,这个男人究竟还打算为她做多少她根本不知道的事?“哦对了。”王淮安状似无意地随口说道,“这几天他老毛病犯了,发的烧一直没全退,现在是带病工作。”楠之转身朝郑启的办公室走去,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响连成一片。王淮安冲门外的秘书比了个手势,示意不要阻拦。远远看去,楠之背对着他拿手擦了擦脸,似乎是在掉眼泪。……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推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咖啡味和酒精味。郑启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听见动静抬头来看,整个人滞住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你来做什么?”楠之冲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微烫,他却很快躲开,微微皱眉。“为什么不去医院?”郑启没有回答,仍是低头去看手里的文件,楠之强行合上他的文件夹,抿着唇问:“为什么要解散启阳?我说过,只要我爸能躲过牢狱之灾,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救他的公司。”郑启静静地看着她:“想要打赢官司没有这么简单。”“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郑启没回答。“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也不该让你误会。”楠之揉着眼睛,声音又软又柔,“我都可以跟你慢慢解释,你听我说好不好?”郑启依旧没说话。楠之道:“郑启,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让我……”“我对你很好么?”郑启问。楠之怔然:“很好……”“所以你打算怎么对我?”郑启站起身来,“之前对你的好,足够你嫁给我,现在呢,足够你扔掉床头抽屉里的避孕药,替我生个孩子么?”楠之呆住。郑启猛地扯开了衬衫最顶上的一颗扣子,胸膛剧烈地起伏,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兽。他看着她,哑声道:“沈楠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楠之咬住嘴唇,一下子委屈得要死,却不知道是为他更多还是为自己。她呆呆在原地站了半天,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又气又急,说出口的却只是小孩子一般赌气的话:“不是这样的,反正不许你这么想!”还未等他说话,她便捂住耳朵摇头:“我不管,我要解释的事我会解释清楚的,我不听你说话!”说完不再等待他的反应,径自转身,逃也似的奔了出去。第五十八个他楠之回到家,冲进卧室,从床头的抽屉最里面翻出那盒吃了一半的避孕药。它还安静地放在原处,完全看不出被人动过的痕迹,她想象着那天夜里自己累到昏睡时,他在床头发现这盒药,却仍是写下那份不离婚协议书的场景,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痛,她猛地把那药盒扔到地上。满腔情绪依旧无法发泄,她拿了剪刀,抽出吃了一半的药片,抖着手把它铰成碎片,不小心把手划出了伤口也毫不在意。又过了片刻,被她电话叫过来的方清欢走进了卧室,被她披头散发的阴鸷样子吓了一大跳。“楠之,你这是怎么了?”方清欢扯住她的手,急道,“手不想要啦?”楠之抖着手抱住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毫无形象,就像个痛失所爱的小孩子。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话,讲那些十年前的过往,也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逻辑全无,若不是清欢早就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恐怕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清欢云里雾里地听了一会儿,安抚了楠之几句,然后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楠之乖乖地坐在一旁啜泣着等她,好在她没有弄太久就关上了屏幕,摸了摸楠之的头问她:“现在郑启觉得你是因为同情他才和他在一起的?”楠之点点头。“你没告诉过他,就算你忘了他,十年后再次见到他还是对他一见钟情么?”楠之摇摇头。“为什么没告诉?”楠之思考了一会儿,仍然摇头。清欢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哄小朋友的幼儿园老师一样和声细语:“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想起来十年前的事,所以不知道他喜欢你,所以不愿意说,是吗?别摇头点头了,回答我。”楠之捂着嘴,闷闷道:“是。”“好,那现在你和我说说你们十年前的事儿吧,你们是怎么分手的?”楠之吸吸鼻子,开始抽抽搭搭地说起以前的事,说起他们的相识,说起他们的相恋,和最后不得已的分开。她说起了楚岚,也说起了十年后发生的事,直到此时她将这些复述给清欢,才终于明白这些年所有事情的全貌,他对她的好,一桩桩一件件地浮出水面,不再如同先前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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