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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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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百多米。据说以前这段河面曾经有一座清朝遗留下老桥连通河两岸，但当我在这儿读书时那桥面早已塌了，只留下几十座用石头和青砖磊成的桥墩还在。为了个破村子，市政府显然觉得没重修的必要，最后还是由绿头村所属的乡政府就花钱随便买了几十块楼板架在原来得桥墩上供人通行，这才有了眼前这座楼板桥。

楼板得宽度大概是半米，整个桥看着就是一条长度达一百多米长半米宽的独木桥。这样的桥人走着也说不上危险，但也的确是够刺激的。就这当时我们学校有胆子大的还在上面骑自行车在女孩儿面前表现自己。

现在我就站在这桥的桥头，四年的前的事情仿佛已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发生在昨天。我这人天生不羁，但像只有来到这儿我才会变得温驯一点，而且不由得要和家乡的那座老桥做对比。此时月色下的楼板散发出银灰色的光彩，不管桥下的河水如何载着岁月流逝，温婉沉静或者激流跌宕，而它始终坚强挺立，初心不改。我觉得这就是我。

西南方河边又传来一声炮响，吓得我我立刻会过神来，这才想起来我是干什么来的。抬头一看见那伙人根本就没上这座桥去对岸，而是沿着这边河岸一直往西，从他们手电的灯光来看，应该距离我这儿有一里多地了。

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去了。他们是要去野地里拣黄金去了。沿着这条河岸往西走五公里左右的河南岸就是炮兵部队驻扎在，到了那里已十分偏僻了，因为这部队驻地的河对正好是一片低矮的荒山土丘土丘，所以部队就把它作为平时训练用的作炮击靶场，训练时就隔着河往山头上轰，时间一长炮弹倾泻的足够多了，整个山包都会被夷为平地，这样正好能承包给当地的农民种粮食，也算是高科技翻耕了。这种想法其实挺不错，可有时也会遇上麻烦。那山上布满了荒坟野冢，虽说大部分都只是一堆枯骨，但偶尔也又一些墓里会有一些陪葬品，这就使得有人喜欢再炮击之后去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炸不坏的小物件。也不知是造谣还是真有其事，据说我们学校的前辈真有人在那里捡到过金元宝河，这玩意儿不像普通古董，根本就炸不烂。后来去拣的人越来越多，白天还有人在看着，可到了晚上就不行了，结果就有人遭了殃，被炸的炼尸体都找不到了。

以我的直觉这三个人肯定是鬼迷心窍，也想到那儿等炮击结束了拣点东西。作为他们的前辈我可不能看着他们去做炮灰而不管。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要命了！”

我骂道，然后就赶紧沿河去追他们。

河边其实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路，全是野草丛和灌木丛，走起来也不快。随着我不断的向前走，耳边的炮声就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大概追了有半个小时，这时就来到一片果园，看着果园地势比较高，应该是近几年被炮弹翻耕出来的走到一片刚被翻耕过并且。就在这时，就见前方那伙人的手电光忽然熄灭了，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已接近了靶场，为了防止被人见，所以才手电熄灭的。

我这么想着，果然我十分钟后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牌子写着：

“前方靶场，请勿靠近。”

这时我远方有传来一声炮响，我也说不清距离我有多远，只是听那声音已不像是在远处听着那么沉闷，而是带划过空气那尖锐刺耳的哨声。与此同时，而左前方的河南岸，随着开炮的一瞬间，炮管喷出的黄色火焰就在河面上一闪而灭，像是有人在水里扔了根雷管炸鱼，大地也随之微微震颤起来。再往这边一看，前方不远处的山头闪烁着点点火光，看着真像是鬼火一样，不知是什么在燃烧，可空气里的火药味让人感觉很兴奋。

看到这情形我就不敢再往前了，再往前那可真就是作死。那三个山西佬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是躲藏在附近哪片树丛里，等着炮击结束后他们去找宝贝，我没敢打算找不到他们，于是调转方向往回走。

很快我就又回到那个桥头。夜色依旧还很深，桥上依旧空荡荡，经过刚才炮声的震荡，现在我感觉脑子异常清醒，接着就顺着桥往河对岸走，想去看看绿头村里搞得万人空巷的到底是龙还是虫。走在这狭窄的桥面上，我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纪德的一本书，名字叫做《窄门》，那是一本笔调非常舒缓或者说沉闷的小说，内容像是一个人爱上了自己的表妹，而他的表妹因为害怕他因为她而堕落，同时因为她父母婚姻的不幸，所以立志不结婚，而是醉心于神秘的宗教，结果最后郁郁而终而立志。里还特地提到还一个牧师的疆话，那牧师引用圣经里的话说：

“我们要尽力进入窄门，因为窄门虽然不好通过，但那是善良和正义的的少数人才选择的路，而罪恶的的人选择宽门。”

我对西方的文学传统不是很了解，当时我也不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从情节来看，它一方面是要劝人坚守善良的品质，另一方面像又在怂恿人们追逐真爱，放飞自我。且不说善良和放飞自我有天然的矛盾，而且我对这牧师的说法持有异议：门的宽窄和善良和邪恶关系？比方作恶之路也可能很艰难，也可能是少数人才走。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个问题，像有点明白了。

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矛盾的，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可能不止表达一种态度和情感。在那部小说里作者应该是秉持着一种宽人律己的观点，既有对坚守宗教教义和传统美德的歌颂，也有对教义在指导现实中产生的偏差和带来的苦难的同情哀叹，两者缺一不可。正所谓悲剧是歌颂的艺术，信念和苦难两者缺一个都算不上悲剧，存在主义作家就这一个臭毛病，他们什么都不爱，只爱悲剧。窄门到了这儿就不是善良的意思了，而是一种隐忍的英雄主义的孤独——虽然作者纪德在行为上是个懦夫。

很快我就穿过板桥来到了河对面的的绿头山，绿头山其实也不高，大概就是个五十来米的土石混杂土坡，只要翻过去等于是到了绿头村了，并没翻山。抱头河来到了这儿以后掉头向南，而村子里的房屋大都是沿河的西而建。我也不知道传说里的那条龙具体在什么地方，于是沿着顺着河水的方向先往东，然后又转弯向南进入居民区向南寻找，一路上就见村子里黑灯瞎火的，直到我走到村子里的南头了，连个鬼都没看见。

“他妈的，怎么没呀！难道那几个人在耍我，还是说我来晚了一步，那条龙已飞走了，于是所有人和唱戏的全散了。”

我心里嘀咕道。

就在我这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拉弦子，打钹以及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这才认识到集市原来在西边，于是就穿过树林来到一条从南边纵深通往这边的大路边，就见大路两边到处是摆摊的，长长的摊位向南一眼望不到头。大路上也挤满了来往的行人。大黑天的，为了方便摆摊的做生意，村子里为他们扯起了电线照明，灯泡也是一眼望不到头。大半夜的这么热闹，搞得我有点晕头转向。

“龙了？龙在哪儿？”我随便拉一个人问。

“在那儿呢！”这个人指着北边唱戏声音的方向说。

于是我就往被边走，等走到距离绿头山的山岭大概两百多米时，就见这旁边围绕着路边一户人家的空地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烟雾缭绕的，心想应该就是这儿了，结果伸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见道龙在那儿。反倒是被那唱戏的给吸引住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一个大戏班子呢，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所谓的戏班子就一个农民摸样中年大叔在表演。想来也是，这穷乡僻壤的那儿舍得花钱去请大的戏班子呀！可虽然是大树一个人，但干的活一点不比四五个人少，就见这位戏曲大师还是个机械大师，他坐的那把椅子是经过特殊设计的，上安装有鼓，有钹，只要他坐下来像是踩缝纫机或两只脚有节奏的去踩踏板，椅子上的钹和鼓就能敲打出有节奏的声调。同时他的小腿肚上还帮着一个竹板，小腿一动也能打出声调。同时他还能手上拉着三弦，嘴里还能唱，一个人就自成一个小戏班子。不过这样的坏处是唱的时间长了人就容易累，必须要唱一会儿停下来歇歇，喝口水，抽抽烟，然后再继续。我刚来村子时就是因为他正在休息，所以才没直接循着声音摸到这儿。连着长了这么多天，这个点大叔的嗓子还是有点沙哑了。看他唱的这么费劲我进想起了最近几年传入国内的KTV，那可真是高科技，唱歌所有的配乐都是事先录在磁带里，人只要把磁带插进音响里一播放，然后拿着话筒唱就行了，于是我心里就想：

“大叔你至于这么拼嘛！你找个录音机再找一盘磁带录音，总比这个要轻松点吧。”

不过我这次过来也不是来听唱戏的。我就没做停留，而是直接来到院子里旁边烧香的地方寻找那条龙，就见就见院子的主体一所很普通的青砖瓦房，这破砖房离群索居的坐落在这，破旧中带着点鬼屋的阴冷气质。听说那龙的脑袋钻进屋顶的房瓦里，身子耷拉在房子边的树上，可我在屋子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只能问旁边烧香的人，别人朝着树上的耷拉灯泡的地方一指，我这才看到那灯光后面像有条白色的身影。

原来这村子的村长为了晚上人能看清楚这“龙”，所以就扯了一个大功率灯泡在那树上，结果反而适得其反，灯泡太晃眼了，而且那条“龙”又是白色的，所以效果很不好，不知道的还有为耷拉着一条上吊用的白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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