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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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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依旧庄严肃穆，透过铁丝网大门隐隐能看见门内苍郁的松树，黑暗中好像是站岗的战士。

可就在这教学重地却出现了不和谐的场面。有个老太太正在这门口附近的墙边烧纸，一边烧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诅咒谁似的。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了。这老太太我认识，她是我曾经一个同学的母亲，而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那就不得不提起一段尘封的往事了。

这件事和我直接相关。

事情还得回到十年前我在这儿上初二的时候，我们班有个男生名叫马大象，由于他爹死的早，被母亲一个人把拉扯大，所以家里特别穷——穷则思变嘛，思想也就很超前。一般在虚构类小说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学习成绩好。可马大象就属于半种情况，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心却想着出去打工挣钱。我们这儿中考升学率特别低，三四百个毕业生也就十几个能升入高中，而且随着南方改革开放的深入，打工的风气方在我们这儿也方兴未艾。好多学生心里都有个毕业后去打工算盘。我当时成绩不算好，可就马大象看我比较顺眼，当时就拉上我把他那不成熟的设想变成了行动。

有天晚上放学，他把我拽到教学楼前面空地上那棵无花果树那儿，说：

“你有钱没有呀！我借点钱。”

我当时口袋里就十块钱，可那是我一个星期的饭钱，就向他哭穷。

“不行呀！我一顿饭就吃一个馒头，就这还不够呢”

他听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这几天我准备去南方打工，你去不去，去我带上你。”

他这话倒是让我意外。我想过自己难逃打工的命运，可之前也从未认真想过这件事，一时有点无言以对，说。

“我家人肯定不让我出去。”

“你管他们让不让呢。你你能上高中嘛？你要是能上高中我就不会和来找你了，咱俩偷偷去，谁也不知道。”他说。

我当时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他，他竟然会错了意，开始鼓动我。

“我他们村那个马大帅出去打工挣了好多钱。你是不知道呀！南方到处都是钱呀，关键是你得迈出那一步。”

我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便说考虑考虑。

“你回去考虑考虑吧。”“他说，“我是看你和我比较像才叫上你的，你可别跟别人说，我最近正在筹钱，你也抓紧时间筹钱吧。”

这样的想法一在心里产生就挥之不去了。我开始试准备，一星期后我们各自从家里那儿偷了一百多块钱，然后就准备行动了。出发前一天下午我们从食堂里买了一大袋馒头当作此行干粮，然后趁着第二天凌晨上起来早自习的时候收拾好行李，然后悄悄翻墙出了学校。接下来一整天里我们都一路向北走，去往市里火车站。

我们都没去过那儿，但知道他就在北边，为了缩短路程并确保不偏移路线，我们就沿直线走——大部分时间在野地里，现在回想起来就跟西游记一样，但沿途所经之处都是千篇一律似曾相识破败的村落，最后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走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在下午来到了那儿。

在我的印象里那是个年轻的城市。

据说七十年代的时候那儿还只是个煤炭工业区，经过十几年来的产业布局发展，整个地区人口和产业配套初具规模，上面就设立了这个地级市。但是因为过于依赖煤炭资源，环境污染的也够呛，我们一到那儿就闻到空气里有股煤灰味儿，呛的人直咳嗽。

这时马大象说：

“这就是城市的味道，空气就是不一样，有劲儿！”

可这儿并不是我们的终点。

当我们在那里像无头苍蝇乱转撞时正是矿工们下班的时候，街上随处可见大群的矿工骑着自行车往各自的家属院走。但这里并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这些都是国有企业的员工，它们的岗位都是父子相传且只对城里人开放。我们来这儿只是为了搭火车往南方去，那里有许多私人开设的工厂，只有那里才有我们的工作。那时国企职工下岗潮还未到来，我看着街边逐渐亮起来的灯光，看着那些矿工在餐馆里吃烩面喝啤酒，看从餐馆里流出来到了我们的脚下就变凉的污水。我有点想家，想我的学校。而且还有点恨他们。

这时马大象从包里拿出馒头，说：

”等咱以后挣钱了！也天天吃烩面喝啤酒！“

我们吃饱了继续在市里转。天黑了也没找到火车站。不知怎么回事，那儿的人好像都在忽悠我们，一路上打听下来所有人都说的不一样，有人说往西走，等往西走了一会儿再问另一个人又说往回走。几个小时下来就围着中铁局的招牌在街上转。等天一黑那牌子上就亮起了霓虹灯，虽然我们还没没离开家乡，可这时看着那霓虹招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后来直到我们听到听到西北方向传来了一种闷声闷气的鸣笛，就好一头老黄牛拉着很重的货物发出来的一样，我们两个都不知道火车怎么叫的，但由于在别处没听见过，所以开始怀疑那就是火车的声音。

“你说那是火车的声音不是？”我问。

“管它是不是，过去看看再说吧。”马大象说。

然后我们就朝那个方向走，从声音来看那火车距离我们也不愿，可是走了许久也没到。这时候漆黑的街上迎面走过来一个骑人力三轮的老头。他那看着我们俩，等到我们旁年就停住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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