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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后来他们到了繁华的城镇，街上车水马龙，雪衣看到有男女并肩牵手而行，奇怪地问他，&ldo;翠啊，他们是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吗？&rdo;

&ldo;是qg人。&rdo;

&ldo;那就是爱？&rdo;雪衣突然问，&ldo;那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rdo;

&ldo;没有。&rdo;

雪衣晃了晃他的手，就像谈论天气般的口气问，&ldo;那我行不行？&rdo;

翠没有说话，在雪衣看来明明是那么简单的问题，&ldo;行&rdo;或者&ldo;不行&rdo;，可他无法回答。因为以现在的雪衣来说，是不行的。雪女没有长生，多则千年，少则五六百年，便是大限。

那夜他们宿在客栈里，半夜雪衣偷偷跑出去，翠随即披了衣服跟她出门，而她敲开了楼上一个年轻男子的门。那男子一身华丽装束，皮rou细嫩，他们住店时他在大堂里一直看着雪衣。翠用了隐身咒，第一次看到了与在他面前不同的雪衣。

她才不是什么冰雪颜色，她是艳丽的绽开的红色芍药花，总直愣愣的招子也化成了qg浓如丝的媚眼儿。她不过拉歪了领子，笑笑地倚着门，那入骨的魅惑与风qg便让她对面的男子面色通红。男子拥着她倒在锦被中，撩起她的长发亲吻她的颈子，扯掉她的外衫，她不紧不慢地问：&ldo;你愿不愿送我回家？&rdo;

&ldo;我当然愿意，我送你回家，我娶你，我们一辈子在一起。&rdo;男子脱下她最后一件衣衫，许愿一般，&rdo;我爱你。&rdo;

翠嗤笑了一声，山里的狐jg开饭之前都是问&ldo;你愿为了我而死吗？&rdo;比起狐jg，雪女就含蓄多了。像她们这类妖物都有自己的饭前仪式，要猎物心甘qg愿的言灵，否则吃了也是不消化的。而后雪衣的手指尖长出锋利的骨爪，cha进了男人喉咙的同时，也心急地用嘴去吮鲜血。翠头一回看到她现出原形，瘦骨嶙峋，丑态鄙陋，好似蠕动的gān尸。

雪衣吃饱喝足回到屋里，乖巧地卧在翠的身边，半天才说：&ldo;你不要装睡，你都看见了吧？&rdo;

&ldo;汝以后不要吃人了。&rdo;翠说。

&ldo;我不吃人就会死。&rdo;雪衣冷笑，&ldo;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靠吃人为生的吗？&rdo;

他们回了八翠泽，雪衣许久不去找他。

没有等多久，翠就去找她了，总不能由着她生气。

凡间的那些女孩子生气了都要人哄的，可雪衣就一个人。他去雪谷里找她，碰到她蜷缩在路边捕猎。她看了他一眼不理人。翠立刻心软了蹲下身摸摸她的头，道：&ldo;汝不要生气了，是小神说错话了。&rdo;他只是不喜欢她和人纠缠罢了。

雪衣看了他一会儿，抓住他的手，大声控诉，&ldo;我生下来就只能吃人，我也没qiáng迫他们，是他们自愿的。你以为我很乐意生下来就要吃人吗？雪谷路边经过的人很少的，又不像飞禽走shou满山都是，所以我经常要饿肚子，还要小心被其他妖物吃了，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我不吃就会饿死啊！&rdo;

当天他们就和好了，翠弹琴给她听，她听着琴音不知何时趴到他的膝上不小心睡着了。明明知道她是莹台朽骨，可那熟睡着卷翘的长睫真美啊。

&ldo;小神送汝一样东西。&rdo;翠把一颗漂亮的石头放在她的手心，&ldo;这个不能丢啊。&rdo;

雪衣拿着那石头出神了好久，眼睛慢慢红了。

翠笑了，又摸了摸她的头。

就那样又过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间严寒已经慢慢侵蚀了八翠泽，翠已不记得何时开始飘雪的，他的神力也开始渐渐羸弱了。而雪衣却还似以往那般冰雪美丽，却不怎么笑了，也少了很多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