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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为这次讲课做了最精彩的结尾。
走出会场,林教授向我们表示歉意,认为那个学生的提问不礼貌,也不得体。我却哈哈一笑,表示应该感谢那个学生。因为我觉得这堂课对我来说也很有收获。我回国后也许要写一篇文章,题目叫:“在美国见到的中国人”。只是不理解那个学生出于一种什么心理非要这样干,出风头,表现自己?还是想迎合某种东西?岂不知这样一闹反而逼得他的教授不得不为他的举止向我们道歉。我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也许应该由我们向两位美国教授道歉。
这时有两个刚才听课的中国留学生追上我们,一个叫苏炜,一个叫葷阳声,他们也有些愤愤然,觉得都是中国人,何必要在这种场合给自己的同胞出难题,结果反倒把自己弄得很难堪!我不愿再提这件事,那个小伙子够可怜的了。便岔开话题,问起他们的留学生活。原来这两个人都是文学爱好者,小董在上海复旦大学上学的时候曾发表过一个短篇小说,叫《炮兵司令员的儿子》,当时在上海颇有影响。这样一耽搁,我们赶到招待会上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致词”、“答词”一类的程式已经表演过去了,光剩下喝酒聊天了。
从美国各地专程来参加第一次中美作家会议的美方代表也都到齐了,两国作家想必已经互相做过介绍了,三三两两,或坐或立,谈得正热闹。我刚才讲话够多了,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喝点饮料,休息一下。和主人见过面,寒暄几句便来到客厅外面的花园里,绿荫下摆着几套白色桌椅,清静幽雅。我从侍者的托盘里挑了一杯冰镇苹果汁,正想找个座位坐下,有一位美国妇女向我示意,她身边正好有一个空位子,我表示了谢意,然后坐下去。
“您是蒋子龙先生?这位是AnnieDillard。”一位华人学者自动充当了翻译。
“噢,久仰!听说去年您到中国访问过了?”我嘴上说着客气话,脑子里飞快地映出以前看过的有关这位女作家的材料:可能是1945年出生,我记得最清楚,她是这次参加会议的美国作家中最年轻的一位,我是中国团中年纪最轻的,这可真是碰巧了。
安妮‘蒂乐德是宾夕法尼亚人,毕业于弗吉尼亚州的何林斯学院,在西华盛顿州立大学讲授过诗歌和散文的创作,曾是美以美教会大学“杰出的客座教授”。写过五本书,其中《丁克溪的朝圣者》一书为她臝得了荣誉,获1974年的普利策奖。此外还接受了其他一些文学奖励,她好像同中国的许多女作家一样,也是文学上的幸运儿。
“我不懂中文,只能读英译本,觉得《一个工厂秘书的日记》是最好的作品……”安妮单刀直入谈到了我的作品,使我感到被动,因为她的著作目前还没有译成中文,我只看过一些内容提要,那不算阅读,无法对等地交换对彼此作品的看法,只能聆听她对我的批评。便说:
“我曾接到过美国读者的来信,很想听您对我的作品谈点具体的批评意见。”
《日记》的成功有三条,使我感受很深刻。一,人物是复杂的,不像有些中国作品里人物那样简单;二,技法是现代的,节奏很快;三,语言简炼,富于幽默。”她的神情是真诚的,也很会说话。这叫反话正说,此三条的对立面不正是我另一些作品里的不足吗?她不说出来,却让我想到了。
没料到我和第一个相识的美国作家就这样以文学作桥梁,很快沟通了思想和感情,建立起友谊和信任。生活在不同民族、不同社会的作家,在文学上却有许多共同的语言。我们谈得很愉快,安妮兴之所至,当场用钢笔为我画了一张画。并告诉我,她学过美术,很想为我画张像,又怕画不像,于是画了一幅抽象画。我是看不懂她的画,她自己是不是能解释清楚那幅画的意境,我看也没有把握。
我来不及再跟其他美国作家交谈,就不得不告辞出来,坐进汽车跟大家一起到一个剧作家家里去参加另一个宴会。
还好,主人所以这样安排了一个接一个的酒会,主要目的并不是只为了塞饱两国作家的肚子,而是以吃为辅,以谈为主。以酒菜为媒介,便于感情交流,增进相互间的了解。我和美国工人诗人加里?斯奈德几乎是一见如故,很容易就把双方感情的距离拉近了。这次我俩的交谈却不是从文学开始,而是从各自的生活经历谈起。“工人诗人”是他自称的,而且强调自己当过伐木工、护林员、油船水手、电焊工等,现在是个农民。是“体格强壮的流浪汉”和“能够吃苦耐劳的无产者”。在这样的场合,周围是这样一群人,他用庄重的口吻这样介绍自己,使我感到惊奇和钦佩。他甚至指着剧作家豪华的客厅、丰富的饭菜幽默地对我说:“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不知为什么被他们抢来了。他们是吸血鬼、资本家。”
加里?斯奈德于1951年在里德学院获得了学士学位,在这期间他还曾到印第安人部落里生活了几个月,他在精神上体验到一种需要——要把生活中美好、超然、粗野和丰富的精力加以神化。这成了他创作诗歌的一个动机。他先后出版过八部诗集,多是描写美国西部风景,让自己返回自然,寻找超世的经验。
“我的诗为人民服务,为被压迫的生物服务,甚至为非人的生活服务。”他这样对我说。当他受到政治和生态问题压迫的时候,他是个理性主义者,在诗里提出争取生存的办法。当他寻求人类生活原始的典型的神秘格局的时候,他是位浪漫主义诗人。
他对东方的事物兴趣很大,曾将中国的诗篇和日本的诗歌译成英文,他还是大乘——金刚乘口传教义的佛教徒,他到过印度,在日本生活了十二年,和日本作家共同研究中国文化,他想把东方的神秘主义移植到美国的乐观主义上来。
谈起诗,他更是滔滔不绝了,他说诗应该表现“心灵的源泉,动物的魔力,独居时的想象力。令人恐惧的初生和再生。”要表现“作为人的动物,要去寻找舞蹈的疯狂般的自由、沉默和孤独中的启示……”
酒使得这个表面上沉静,甚至有几分腼腆的诗人诗兴勃发,同时又把他身上那种旧文化反叛者的狂劲也燃烧起来了!他毫不客气地把今天请我们吃饭的主人称做“富有的穷人”,他说“他们的精神上是贫穷的”。他吃着人家,还要骂着人家。这种美国式的直率,叫我喜欢。
我把话题又引回到他的经历上来,他告诉我1968年和一个日本女子结婚,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又迁回美国。他丰富多采的生活背景和经历引起了我的兴趣。他反复表示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非常想到中国去,却一直未能去成。
我深为他惋惜,随口而答:“这太遗憾了”
忽然感到身后有人轻轻地拉我衣袖,回头一看是我的一位女同胞,她善意地小声提醇我:“什么事呀,你竟用‘遗憾,这个词儿,在外交场合这是表示一种抗议……”
真叫我哭笑不得,只好轻声对她说:“这不是外交谈判,这是作家交谈,我有自己的头脑和嘴,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我感到兴趣索然,决定回国后一定要写那篇文章——《在美国见到的中国人》。
饭后,主人弹起了钢琴,有人随着音拍敲响了手鼓,摇起了碰铃,其他美国作家又唱又跳。他们热闹一番之后要求中国作家唱歌,作家应该多才多艺,我知道冯牧唱程派青衣那是很有功夫的。只是没有京胡伴奏,不知他怎样起调?
等了半天没人开口,刚才还是十分热闹的客厅里立刻变得气氛尴尬。我们出国前做了很多准备,就是没有准备到美国来还会叫我们唱歌。我在代表团里是最小的一个作家,正好可以躲在后边不吭声,叫他们大将在前边顶吧。
美国朋友一再鼓掌,沉默的越久,我们的处境越狼狈,大将们你看我,我推你。我心想:坏了,自己不应往后躲,大将们应该去打“大仗”,这种噃歌跳舞的事理应由我这个小兵出头。于是我站出去唱了一首“山西民歌”:
人人呀都说我们两个好,
阿弥陀佛天知道。
第一次去找你,你不在,
你妈妈说你去挖苦菜;
第二次去找你,你又不在,
你们家的大黄狗咬了我的裤腰带;
第三次去找你,你还不在,
你妈妈打了我两锔盖;
第四次去找你,你老不在广
你妈妈说你进了棺材!
懂中文的朋友哈哈一笑,总算圆了这个场。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安妮?蒂乐镩要我教她唱中国民歌。她的语言我不懂,我的语言她不懂,这可难住了我。好在这时候汽车里响起了轻轻的“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可能是谢恒(中国住旧金山总领事馆的领事)、聂华苓、张洁、梅缵月几位女士在唱,总算给我解了围。
九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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