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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大门一夜未开，围墙很高，什么也没有看出来。&rdo;

&ldo;不要紧，慢慢来！&rdo;池大老爷反倒安慰他，&ldo;你说，她家围墙很高，那末，房子很大罗？&rdo;

&ldo;看起来不小。&rdo;

池大老爷默默想了一会说：&ldo;你先去睡一觉，吃过午饭，我们去私访。&rdo;

吃过午饭，池大老爷与小福由后花园的便门，趁无人见时，溜了出去。先找到一家栈房落脚，然后开好购物单子，派小福上街采办；不过半个时辰，尽皆备办齐全，一双串铃、一具药箱；箱中是些常用的药物，以外科用药为主‐‐池大老爷小时候拜一个打拳头、卖野药的为师；这次微眼私访，为了登堂入室方便，扮成一个&ldo;走方郎中&rdo;。

扎扮妥当，拿着串铃出门；小福背上药箱，在前领路。走到林家的那条巷子，小福指明地方：&ldo;这就是林家。&rdo;

池大老爷细细打量，林家的石库门、青砖围墙，屋字深沉，像是巨室；而林家只有母女两人，似乎用不着住这么大的房子。这便又是一个疑窦了。

心里这样在想，手里已经摇动串铃，口中吆喝：&ldo;善治疑难杂症；包医跌打损伤！&rdo;

走过来、走过去，只在附近几条巷子打转；等到第三次走到林家附近，只听得背后有人在喊：&ldo;郎中先生、郎中先生！&rdo;

池大老爷回头一看，是个中年妇人，正扶着门张望，便走过去问道：&ldo;是你这位大嫂叫我？&rdo;

&ldo;是的。&rdo;那妇人问道，&ldo;你先生会不会看儿科？&rdo;

&ldo;喔，&rdo;池大老爷问道：&ldo;什么病？&rdo;

&ldo;恐怕是&lso;鹅口&rso;。&rdo;

&ldo;鹅口疮&rdo;是外科，池大老爷懂得治法，点点头说：&ldo;等我看一看！&rdo;

未进门之前，先望一望四周，是在林家斜对过，相隔七八家门面；心理暗暗高兴，同时也定下了主意。

走进去一看，蓬门筚窦，境况艰苦。抱出个骨瘦如柴的婴儿来，啼哭不止；小嘴张得老大，口角流涎，口内长满了雪片似的白斑，咽喉红肿，是极重的鹅口疮。

&ldo;唉！&rdo;池大老爷说，&ldo;看得太迟了。&rdo;

&ldo;原是。&rdo;那妇人流着泪说，&ldo;看不起郎中。&rdo;

&ldo;不要紧，不要紧！&rdo;池大老爷赶紧安慰她说，&ldo;我是一半行医、一半行善；贫病不计，你不必担心。&rdo;

那妇人自然称谢不止。池大老爷便动手替婴儿治病，先用块干净白绢，拭去白斑，然后吹敷薄荷、冰片。这两样清凉的药，减少了婴儿口中的灼热痛楚，啼哭居然止住了。

于是，池大老爷检点了一下药箱说：&ldo;这鹅口疮要用&lso;柳青散&rso;，一共四味药，我只有三样；少一味，功效就差了。大嫂，附近有没有药店？&rdo;

&ldo;出巷口就有一家达仁堂。&rdo;

&ldo;喔，&rdo;池大老爷便抽水笔，取张包药的纸片，写了&ldo;青黛一钱&rdo;四字，拿一百铜钱，叫小福去买药；特别关照：&ldo;快去快回！&rdo;

一面说，一面使了个眼色，小福会意，&ldo;快去快回&rdo;是句反话；尽不妨慢，好让老爷从容访问。

于是池大老爷闲闲问道：&ldo;你这位大嫂贵姓？&rdo;

&ldo;我娘家姓吴，夫家姓朱。&rdo;

&ldo;朱大哥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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