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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不，可是，的确很难夹嘛。&rdo;

&ldo;沉住气。&rdo;我笑着给她的酒盅斟满冰镇日本酒。

这里是赤坂的一家高级日本料理店。桧木柱子上的黑漆闪着黑亮的光，墙上挂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山水画，木制屏风上雕刻着岁寒三友松竹梅，红漆矮桌前，我跟樱相向而坐。这是个大包间，20多平方米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真是够奢侈的。

矮桌上摆着河豚鱼套餐。小钵子里是用开水焯过的细细的河豚鱼皮丝，四角形的盘子里是炸成狐狸皮色的河豚鱼肉，都很好吃。但是，这里的压卷之作无论如何都得说是我们正在吃的这道菜‐‐生河豚鱼片。带着淡淡的樱花红的透明的薄片，以开放的菊花的形状精细地摆放在1尺7寸的青瓷大盘里。

&ldo;粘住了，夹不起来。&rdo;樱手上的筷子抖动着。

&ldo;粘性大是新鲜的证据，不费点儿力气是夹不起来的。&rdo;我把筷子顺着盘子边一插，像小钢钻的钻头似的钻到鱼片下边，一下子夹起来十来片。

&ldo;你这种小孩子式的吃法犯规。请你一片一片地夹！难是难，可你这种吃法太浪费了！&rdo;樱尖叫起来。

&ldo;豪快地吃一下子不也很潇洒吗？&rdo;我把切的碎碎的葱末撒在扇形的生河豚鱼片上，再蘸上橙汁醋送进嘴里慢慢咀嚼，酸味里涌出阵阵淡淡的甘甜，我又大声赞叹起来。

&ldo;我吃过几次河豚鱼，但在这个季节里还是第一次吃到。&rdo;樱终于吃到生河豚鱼片了。

&ldo;说到夏天的河豚，一般是虎鱼。&rdo;

&ldo;虎鱼？&rdo;

&ldo;眼睛凸出，嘴巴扭曲，鱼脊上竖着山似的棘，一种很奇怪的鱼。&rdo;

&ldo;虎鱼我知道，不过，跟河豚鱼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你别看虎鱼长得样子很难看，肉可是鲜美得很哪。富有弹性的口感，淡淡的甘甜，非常像河豚鱼。因为虎鱼盛产于夏天，所以被称为夏之河豚。&rdo;

&ldo;是吗？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rdo;

&ldo;有毒的鱼都好吃，女人也是一样。&rdo;

糟糕，又说走了嘴。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为了表示对我的轻蔑，樱没说话，默默地把筷子伸向青瓷大盘。我缩着脖子喝起酒来。

&ldo;对了，吃河豚鱼的季节不是冬天吗？&rdo;樱歪着头问。

&ldo;所以才把虎鱼叫做夏之河豚嘛，吃河豚鱼的季节要是夏天，干嘛还要送虎鱼一个夏之河豚的称号呢？&rdo;

&ldo;那么，我们为什么在8月里能吃上河豚鱼呢？冷冻的？&rdo;

&ldo;不好吃吗？&rdo;

&ldo;哪里，绝对想不到是冷冻的。&rdo;

&ldo;那就相信你自己的舌头。其实夏天也捕得到河豚鱼，只不过个儿不大。虽然赶不上冬天的河豚鱼脂肪丰厚，但肉质很紧，越嚼越有味道。我们吃牛肉或猪肉的时候，不是有嫩老之分吗？一个道理。&rdo;

我从小钵子里夹了一些河豚鱼皮丝送进嘴里，又从四角形盘子里夹了一些炸河豚鱼肉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起来，真好吃！

&ldo;我也不是什么美食家，吃这么好的东西合适吗？而且还是这么高级的料理店，真叫我觉得不好意思。哎呀，我这么说话，等于叫你买单。&rdo;樱用手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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