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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着情侣，每人的桌上都摆着一个白瓷的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枝玫瑰。服务员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宁清拉着她坐下之后，一扇雕花的屏风被推了过来。她们与大厅的嘈杂分隔开，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俞秋不太敢和宁清对视，她们的桌上也有个一样的小瓷瓶儿，俞秋把玫瑰插进去，转了下，让它朝向宁清那边。“你之前来过这家吗？”俞秋小声问。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甚至不太敢大声讲话。“来过一次。”宁清说，“怎么了？”俞秋摸着玫瑰的指尖僵了一瞬，“那天也有玫瑰？”宁清点头。俞秋有些心闷。一声“不好意思”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展开放在俞秋面前。宁清：“你看看你吃什么。”俞秋随便点了一个套餐，宁清接过菜单，俞秋听到她点了一个西冷七分熟。俞秋脑子里有点乱，她一边在想宁清是不是喜欢这个口味，一边又在想上次和宁清来的那个人会是谁。宁清点完，服务员退出去，她刚想问问俞秋这几天工作忙不忙，就见她皱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弹了她个脑壳崩。“想什么呢，陪我吃饭都不专心。”俞秋懵了一瞬，自己捂着脑门盯着宁清瞧。半晌，她自己揉揉脑壳，宁清弹的不疼，就是一下整得她有点懵。俞秋软下声音：“你上次是和谁来的呀？”宁清：“客户。”俞秋：……早知道刚才我直接问。俞秋：“不是，你跟客户吃西餐？”宁清托着下巴：“准确说是甲方。”俞秋：……俞秋：谁没事和甲方吃饭啊。“那次也是差不多的活动，”宁清伸手去摸玫瑰，她好像在丈量什么，末了又把手收回来，“我没接那玫瑰，让他带回去送老婆了。”俞秋：“……我觉得他那是想泡你吧？”宁清：“是吗？”俞秋咬紧后槽牙，恨恨道：“孤男寡女，选这么个情侣餐厅，特地挑活动日，这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宁清就这么看着她，头发顺着背部曲线滑下来，指尖在玫瑰的轮廓上打着转。“居心不良啊。”俞秋平静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服气：“肯定居心不良。”宁清笑起来，她撩了下发丝，露出耳垂上那颗黑曜石耳钉，折了点吊顶的光。暧昧的光下，好像都分辨不出宁清的轮廓。但俞秋有些呼吸不畅。宁清看着俞秋，眼里含着笑意：“确实居心不良。”俞秋抿抿唇。她本来想让宁清提高些警惕的，那一撩，直接把她话给撩没了。“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宁清碰了下耳钉：“这个？”俞秋觉得自己耳朵尖烧起来了，她不想结巴，闷了两口先上的果汁，“之前没见你戴过。”“那是没碰上重要的场合。”重要场合？今天算什么重要场合？俞秋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推着正餐来了。俞秋被牛排救了一命，她等那点跳动的油点沉寂下去之后，一刀一刀切着。宁清和她聊了会儿最近工作的事，她们吃的慢，吃完又聊了很久。以至于离开西餐厅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俞秋带上了那支玫瑰，宁清看她玩的开心，多问了句：“这么喜欢它？”俞秋嘴角抑制不住地扬着，“是啊。”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只玫瑰。宁清和她走在街头消食，这座城市的夜晚其实没有那么热闹，除了撸串的和夜啤酒，少见人在外面晃悠。俞秋打了个哈欠，晚饭后的倦意涌上来。她要是年轻个十岁还能嗨到明天早上。宁清侧过点头：“困了吗？”俞秋：“有点儿。”宁清失笑：“我还想今晚请你吃甜品，和你一起看星星呢。”……一步、两步。俞秋停在原地，宁清也不由得停下来。“今天是怎么了，”俞秋哭笑不得，“又是西餐又是甜品看星星。”俞秋有个猜想，一个沉浸在心里很久的猜想。但是她不敢去想，她怕那是错的，求证了不对，她和宁清连朋友都做不成。之前她们还留着些界限，今天却不是。眼前这个人却走进了来，直接跨过了那条线。她很害怕。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怕宁清只是对普通朋友那样对她。那支玫瑰被她攥在手里，宁清害怕没理干净的刺扎着她，捞着俞秋的手腕顺着把那支玫瑰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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