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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那边医生正在给自己找借口，汤远已经连忙跳下餐桌，抱着小白蛇跑到客厅的角落里，那里放着那个古朴的藤编药篓。汤圆一边把小白蛇放回去，一边低声告饶道：&ldo;我的小祖宗唉，求不要再搞情况了，万一这小叔发脾气，把我们扫地出门了怎么办？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可以冬眠，我没那能力啊！&rdo;

小白手优雅地在药篓里盘了几个圈，但并未睡觉，而是略带高傲地微抬起头，吐出鲜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ldo;啊？你说什么？我可不像哈利。波特那样会蛇佬腔。&rdo;汤远为难地用手指刮了刮脸颊。

小白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ldo;难道是饿了？我看师傅平时也不喂你吃东西啊……&rdo;说到这里，汤远忽然打了个冷战，因为他想起这白蛇确实是不吃普通东西的，而是偶尔会咬上师父的脖颈子，并不是吸血，而是吸食灵气。现在师傅不在，他要找谁给这美女蛇当储备粮？汤远讪笑了两声，决定当什么都不知道，同手同脚的回到餐厅，继续解决他那碗还没有喝完的豆浆。

见汤远回来，医生正从厕所重新洗了手出来，顺便督着汤远也再洗了遍手，一大一小再次坐回餐桌的时候，郁闷头继续解决剩余的早餐。

风卷残云后，医生收拾了一下餐桌，见离他上班还有点时间，便推了推眼镜，对汤远认真严肃地说道：&ldo;小汤圆，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昨天联系了那个片警，他说你这种情况是可以去学校插班上学的。我这几天帮你去附属小学问问，就离我们家一条街的距离。&rdo;

汤远对于医生口中的&ldo;我们家&rdo;感动了一下，但随后那个大脑袋摇得便像是拨浪鼓一样：&ldo;上学？我不需要上学&rdo;

医生愣了一下因为汤远并没有说他不想上学，而是说他不需要上学：&ldo;胡闹，哪有小孩子不去上学的&rdo;

汤远指着书架上的那摞书，理直气壮地说道：&ldo;这些书是我用你的图书证去市图书馆借的，你觉着普通小学能教得了我什么吗？&rdo;

医生顺着汤远指的方向看去，瞬间就被那一摞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书名震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小学生都已经可以研究什么星占学、震荡学说、阴阳五行风水学……医生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拿他没办法，笑道：&ldo;挑些看不懂的书回来，怪沉的，你能拿得动吗？&rdo;

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啊！汤远忍着掀桌的欲望鼓着腮帮子跳下桌子，噔噔噔地跑到、书架前把那摞书放到医生面前，扬起下巴骄傲地宣布：&ldo;随便考&rdo;

医生狐疑地拿起最上面的阴阳五行风水学，翻到一页，刚说了几个字，汤远就顺顺畅畅地接着背了下去。医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敢置信地连续考了几处，换了几本书询问，除了三本没看的书，其他的汤远都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

&ldo;你过目不忘？&rdo;医生合上书，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面前可爱的小正太。他一直以为过目不忘是小说写出来骗人的，没想到现在就在他面前站着一个！

&ldo;马马虎虎吧。&rdo;汤元谦虚的挠挠头，事实上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简直鼻子都要瞪上天了。

医生想了想，这样逆天的正太连他都受不了，就不要放出去刺激祖国的花朵了。&ldo;乖，叔去上班了。好好在家呆着，中午饿了就打电话叫外卖，钱在玄关的抽屉里，除了去图书馆不要乱跑。&rdo;

汤远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外面那么冷，他才不想出去那虽然已经到了阳春三月，但外面的天气还是冷得让人难以接受。

医生加快了脚步，简直是小跑的冲到了医院，换上了白大褂便跟着主任巡病房。已经来了的淳戈落后了两步，把一个病历夹递了过来，低声道&ldo;昨天晚上的那个程竹竿又来了。&rdo;

医生闻言皱了皱眉，很快地接过病例翻阅起来。

程竹竿是那些小护士们给一个病人起的外号，能让护士们都有印象，还到了起昵称的地步，也能说明对方是医院的常客。程竹竿原名叫程骁，是一个很有气势的名字，但却得了很难治好的限制性心肌病。心脏本来就是人体最重要的一个器官，一旦有什么问题，都会引起各种并发症。就算是限制性心肌病最轻的病症，最多只能活25年，而程骁的病非常严重，才二十二岁刚出头的他最近十年来已经进出过医院好几回了。

&ldo;原来不是我负责他的啊，怎么这回给我看病历了？&rdo;医生一边看病历中的脉冲多超声心动图，一边不解的问道。程骁的手术一般都是各个心胸外科的医生抢破头要去见识的，毕竟一个人的心脏到这种地步好坚强的跳动着的实例，还真是罕见。

医生觉得他没什么实力能获此殊荣。

&ldo;还不是你去年年初参加过他的那次二尖瓣成形术，你独立完成的逆行途径技术简直完美！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做，所以主任才叫上你一起。&rdo;淳戈的语气略带嫉妒羡慕狠，用拳头锤了医生的肩膀一下，轻哼道，&ldo;你这小子，非要我再这么详细地夸你一遍吗？&rdo;放心，程竹竿这回住院不是你上次手术出了问题，而是又出现了新的并发症。&ldo;医生翻阅二维超声心动图的手僵在了那里，什么二尖瓣成形术？什么逆行途径技术？他能说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但若是仔仔细细地回忆，他的脑海里隐约还是有那么些不连续的手术画面，可是那些影像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清。

抬手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医生觉得自已最近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但他上个礼拜特意去体检部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病历本上，医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程骁密密麻麻的病史，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限制型心肌病最终都会引发心力衰竭或者肺栓塞而死亡，除了接受心脏移植没有更好更彻底的解决办法。但心脏移植在国内属于大器官移植，由于思想保守，捐献者并不像国外那样多，有多少人排着队的时候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程骁也是生死线上来回挣扎着的其中之一。

&ldo;他这回的情况不妙啊……&rdo;医生皱着眉看着检查结果，超声造影可见微泡往返与于三尖瓣，根据多普勒检查的结果，估算右心室至右心房的反流程度，这看起来就是三尖瓣关闭不全的症状啊。

&ldo;据说他马上就要排到移植名单的最上面了，可千万要挺住啊&rdo;淳戈轻声道，却在下一刻牢牢地闭上了嘴。因为他们一行人跟着主任已经到了程骁的病房之中。

程骁家里还算有钱，只是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已经因为意外而过世，他的爷爷去世前给他留下了一笔基金，他也是因为有了这笔基金才能负担得起自已巨额的手术费用。他的病房是单人间，程骁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着窗外，整个人的身体因为水肿而虚胖，没有了往日的竹竿样子，甚至就像正常人的体型，却让人看了无端端的生出怜悯而唏嘘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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