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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调查调查（第1页）

女人在厨房里处理着新鲜食材，起锅烧油准备晚饭。男人把公文包丢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剧点了根烟。

他们俩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讲话。

女的叫张宁，男的叫肖明浩。

直到饭菜上桌，女人才开口叫丈夫吃饭，男的也不客气，撸起袖子就上了桌。

女人问：“那个……我问了的，我弟弟弟媳愿意把他们家老三过继给咱们，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男的不吱声，端着碗往嘴里扒拉饭。

女的有点着急：“你说话呀！”

男的冷哼一声：“我能怎么考虑，你愿意给人家养孩子呗。”

“什么人家人家的！那是我亲弟！”

“是是是，”男人抬起眼看着她，眼神不善，“那你亲弟亲外甥，跟你有血缘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声音很小：“你不是一直也想要个孩子？”

男人把筷子一撂：“我是想要！你倒是生一个啊！你生不出来就想抱个别人家的糊弄我！”

女人开始哭。

一边哭一边说：“你能心疼心疼我吗？我怎么不想生！可我本身就是不易受孕体质！现在流了产半年都没有还是高龄产妇！”

又听她陆陆续续泣不成声地念叨着：“是我不想生吗？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求偏方、求送子观音……冲喜我都试了！”

男人丝毫不关心她的情绪，依旧是在嘲讽着。

“冲喜？拎个克死人的赔钱货回来还他妈想冲喜——”

业一握紧了拳头。

他整理了一下这夫妻俩的对话。

没有孩子，想要孩子，领养了叶雪回来冲喜，又说叶雪是克死人的命。

女人好不容易怀孕，然后流产了。

流产后就又把叶雪送回去了，跟福利院说是因为叶雪的性格不好。

那小姑娘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业一正在想着，当他看到男人狠狠扇了哭泣的妻子一巴掌后，他就都明白了。

为什么小姑娘在来到这个家庭后额头留下了伤疤。

为什么小姑娘不愿意再次被领养。

业一全都明白了。

可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疤不会再消失。

业一看着眼前高档小区里装潢精致的房子，看着条件优越打扮体面的夫妻，看着档案上他们的高学历高素质，听着耳边的“求神拜佛”和“冲喜”，想起男人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在老婆脸上的样子，更觉得讽刺了。

他闭上眼睛，听见了小姑娘的哭声。

听到她被皮带抽破肌肤时的哭声，听到她被巴掌扇肿脸时的哭声，听到她被抓着头发撞到墙壁上的哭声。

她哭了，养父就打得更凶，懦弱的养母在一边连劝说都不敢。

有一天她学会忍着，不再因为哭出来而挨更多打。

隔音效果很好的小区，没人听得到她的呼救。

所以那对夫妇走出这房间门的时候，他们依旧是素质高尚行为优雅的他们。弃养小姑娘的时候，他们只需要说上一句“性格不好”。

业一走出这套房子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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