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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呆呆看着,心道:古人说“绿鬓如云”,我先只觉“绿”字用的奇巧,却未必贴切,今日才知道,竟是大有意趣。当下又是羡慕又是不足,心想他若还在我屋里,或者还可有些想头;如今既到了凤姐姐这里,再没重新讨回去的理。真真无缘,竟然就此错过了。因此悔恨不来。
两人正自各怀鬼胎,胡思乱想,忽听外边“泼剌”一声,都唬了一跳,方想起贾环还在外头,忙出来,却见院里空空,那有贾环,便连巧姐儿也不见了。宝玉说声不好,急忙扑向鱼缸时,果见姐儿头下脚上,早喝了两口水,正扎在缸里扑腾呢,忙抓住两只脚用力倒提,无奈湿手重滑,巧姐儿又扎挣的厉害,竟提他不起,复被挣脱开来。宝玉情急,展眼看见红玉方才洗头的蓬牙三弯腿包铜盆架子摆在一旁,遂扔开盆子,拎了盆架相准玉缸壁薄处砸去,第一下用力不足,只磕掉了荷叶儿上立着的一只玉蜻蜓,第二下方听“扑”的一声,只见玉碎珠溅,缸里的水连同两只鱼哗一下涌流出来,宝玉这方重新探头到缸里,双手勒住巧姐腋下,用力抱出。
奶子早被惊动了起来,合着红玉两个将巧姐儿接过,用力按抚胸口,拍背掐人中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巧姐方“哇”的一口水吐出,又接连吐了几口水,喘息一回,方大哭出来。幸喜鼻腔喉咙不曾进水。红玉胆颤心寒,听到这一声哭出,才知自己已随巧姐儿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浑身一软,瘫倒下来,便也哭了。奶妈也惊的魂飞魄散,自知难免受责,一边揉抚巧姐儿,一边先发制人,哭道:“小红,你给姐儿洗头,怎么洗进缸里去了?奶奶回来,凭你说去,看你有几个脑袋?”
此时各屋里以及后院睡午觉的躲懒乘凉的也都聚了来,见闯了大祸,都栗栗坠坠,七手八脚满院子里抓那两只鱼,用盆子舀了水且盛着,情知这一番又不知谁家要倒霉受挂连,惟恐殃及,各自在心中揣度,绞尽脑汁要想一个万全之计开脱,那想出来了的便又贴着墙根儿悄悄溜了去,想不出的且只自干站着抹汗。
一时王夫人、凤姐等已经带着人急匆匆走来,原本听了那媳妇不清不楚的一句“姐儿不好”,只当巧姐得了病或是摔了磕了,待看见院里满满的都是人,宝玉、巧姐儿、小红并奶子俱一身湿透,姐儿扎撒着两手,银盆样小脸憋得趣紫,站在当地嚎哭的通不像人声,都大惊问道:“是怎么了?”红玉不敢隐瞒,只得跪在地上,将缘故说了一遍,因说二位爷来看鱼,自己进房倒茶,出来时便见姐儿掉进鱼缸里了,二爷为了救巧姐,因把鱼缸砸了。宝玉生怕凤姐责骂小红,也忙帮着解释,说为自己喝茶才叫小红倒茶,并不知巧姐儿为何会落水云云。
凤姐那有心思听这些话,只连声命快请大夫来,叫人拿衣裳给巧姐换,又叫拿绳子将红玉和奶子绑了送去柴房,闲了再审。平儿问:“不是说三爷一起来的么?怎么倒不见三爷?”一语提醒了王夫人和凤姐,都道:“就是,快去把环小子找来。”凤姐咬牙骂道:“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再没别人,必是这坏肠子的母子为了算计我,竟合起伙来害我们巧姐儿。”
说着,赵姨娘已经带着贾环来了,蝎蝎螫螫的拍手叫着:“环儿刚回去,怎么又来叫?听说巧姐儿惊了水,这是怎么闹的?我因不放心,特意来看看姐儿。”因见王夫人在这里,陪笑道,“原来太太也来了。敢是不放心姐儿?也是,侄孙女儿,心头肉儿,怎么不心疼?真真的把我也惊得心慌神乱的,这会儿还砰砰乱跳呢。”王夫人也不理他,只命宝玉先回去换衣裳,这里且问贾环:“你刚才不是同你二哥哥一起来的么?既说是看鱼,怎么巧姐儿掉进缸里,你也不救他,倒自己走了?”贾环大惊小怪的道:“大姑娘掉进缸里了吗?我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当时只有二哥哥和小红在院里,难道是谁同他顽,不小心推他下去的不成?”
王夫人气的浑身发颤,问道:“你这话,是说宝玉把巧姐儿推进缸里的?”贾环道:“孩儿不敢。孩儿没看见,不便乱猜。若不是太太找我来,说巧姐儿掉缸里了,我还不知道呢。幸许是姐儿想捞鱼,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也未可知。”王夫人更怒,却无法可施,冷笑道:“原来你大了,学会说话了,倒知道先拿话来堵我。你娘刚才说不放心巧姐儿,所以来看他,你这会子倒又推说不知道了?你既没看见,又怎么知道是姐儿自己失足掉进去的?”
贾环被问住了无可回答,仍抵死不认账,反推在宝玉身上,只说:“我原是来看鱼的。因小红说倒茶,二哥哥也跟了进去,我苦等他两个不来,就跟过去瞧瞧,却看见他两个躲在屋里搂搂抱抱做出多少不堪的举止来,我因看不过,所以先走了。并不知道后来的事。”
凤姐听贾环句句陷害宝玉,生怕再问下去,更不知要胡说些什么,反令王夫人难堪,急忙阻道:“太太不必再问,横竖我心里明白。姐儿这会子因受了惊吓,所以只会哭,不肯说话;等大夫开了药,睡一觉醒来,再细问过,少不得就要水落石出的。”因回头向赵姨娘道,“我这里很不用你费心,巧姐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要等好消息,自己回房里消消停停等着吧。”赵姨娘又羞又气,欲要说话,又不敢,只得恨恨的带着贾环去了。一路犹自喃喃不绝,只说宝玉同丫头不轨,弄出事来,倒冤枉好人。
这里王夫人气的哭起来,向凤姐叹道:“越是那起小人巴不的大桶脏水泼他,这傻孩子越是要自己往沟里跳。”又叫人带红玉进来。红玉两手被倒缚在背后,湿衣裳犹未换下,披头散发,满面羞惭。王夫人端详一回,发狠道:“果然是个没臊的,花丽狐哨,夭夭乔乔,成何样子。主子在院里,你怎么倒自己躲进屋里去了?幸亏发觉的早,要是巧姐儿有个三长两短,问你有几条命赔?”红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着分辩说进屋原为倒茶,转身便出来,并没耽搁。何况院子里分明有人,再没想到姐儿会出事,只求太太开恩。
无奈王夫人深恨他坏了宝玉名声,这本是他心头第一件大事,明知儿子有这个痴病,日防夜防,只怕有人拿着这个做文章,偏偏的就又有把柄落在人手上。因骂道:“叫你看着姐儿,你倒一味妆狐媚子,勾引爷们儿,只这一条就该打死;何况又疏于职守,差点伤了巧姐儿性命。”因此两件,立逼着凤姐撵他出去。凤姐明知个中另有冤屈,然见王夫人盛怒,且为巧姐儿焦心,也深恨红玉疏忽,遂不劝阻,当下传命:“叫林之孝家的进来,带他女儿出去。”王夫人反愣了一愣,道:“原来是他的闺女。”因将林之孝家的找来,说了姐儿落水的事,并不提宝玉与贾环,只说:“做奴才的未能侍候好主子,反差点伤了主子性命,就该打死。若不看你面上,定要重打四十板。他既是你女儿,便着你领回去便了。”林之孝家的又惊又怒,也不敢辩,只得磕了头,领了女孩儿出去。这里凤姐又将侍鱼的两个婆子找来,命给门上各打二十板,罚俸三个月,遣去扫院子。那两人并不敢求情,都含愧磕头领了。
这里王夫人喘定了气,看着残缸剩水,便连两只鱼也都有气无力,眼瞅着便要翻肚,深为烦恼,不敢隐瞒,走到上房来回贾母知道。贾母听了,大惊哭道:“这是天意如此,叫我怎么样呢?正为着北静王求婚的事百般设法来推辞,这孽障倒又闯祸。若能保全这缸鱼,还可托词八字不合,或说林姑爷遗命在先,或求娘娘赐婚,设法转寰。如今缸也砸了,鱼也死了,再不允婚,不是成心要与王爷作对么?直与谋反无异了。宝玉闯下这等弥天大祸,可知是他亲手断送了他妹妹,再怨不的别人的。”又召进贾政来,一行哭,一行说,将事情说与他知道。
贾政亦是满面泪痕,叹道:“逆子,逆子,我贾家竟断送在他手上了。”又怕更增母亲伤悲,只得收泪劝道,“事已至此,恨也无益。宝玉闯下这等祸端,此时便将他打死,也难洗清。为今之计,不如我明日就往北府里走一趟,作速允了北王婚姻之请,结成通家之好,方见得我们并非有意忤逆,不然,只怕不日便要灭门了。”贾母听了,虽知有理,只不舍得,仍一心要等元妃回来,指望或有回天之术。贾政料也难劝,只得且回房,担心的一夜未眠。
宝玉尚且一字不知,只为红玉一事悬心,悔道:“从前他在怡红院伏侍,并不知道珍惜,如今去了凤姐姐处,何苦又招惹他,弄到如今,却有何意思。”
一时林之孝家的带着众人来查夜,寻着宝玉,又悄悄儿的埋怨道:“小红原是为你惹的祸,哥儿好歹也有句话,怎么想法子劝太太回心转意,还要他进来才是。那怕仍然降作粗使丫头也使的,好过这样子出去,落人褒贬。外头若知道这是从府里撵出去的,只当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可叫他以后怎么见人呢?”说着便哭。宝玉原本有愧,闻言益发垂了头,嘟嘟哝哝的道:“我也不知会出这样的事。如今太太正在气头上,连我也有不是,三两天就叫搬出园子去呢,我还敢劝去?”
林之孝家的便出主意道:“哥儿自己不肯去,却可求那太太听的进话的人去劝劝,或许还可以转的过来。”宝玉便又苦想找那个说情,因道:“宝姐姐的话,太太必是听的进的,只是他如今也不大进来,自己家里的事又多,且是最不喜管闲事的,我去求他,未必便肯;不如求求三妹妹也罢,他必肯帮我,只是太太听不听,便不知道了。”林之孝家的便极力撺掇道:“哥儿既这样说,何不这就找三姑娘去?姑娘是娇客,太太又素来倚重,或者会给几分情面也未可知;若不成,还得求求宝姑娘,他到底是太太的亲外甥女儿,如今身份更比从前不同,他要是肯说句话,只怕倒有七八分成功。”
宝玉听了,并不疑有他,果然便走来秋爽斋叩门。探春已经歇了,听见他来,少不得重新起来,披衣理鬓,延入堂屋说话。宝玉遂将自己如何带贾环往凤姐院中看鱼,因随红玉进屋倒茶,不想巧姐儿竟失足落缸,自己情急之下砸缸救人等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又说太太盛怒之下,迁责于红玉,说他勾引自己,疏忽职守,当时便撵出府去,所以来求三妹妹在太太面前美言几句,怎么想个法子仍叫红玉进来才是,不然,岂不因我之故,令丫头受责?
探春一听便知必是贾环与赵姨娘从中做梗,叹了口气道:“只怕难劝。当年金钏儿原是太太的心腹,不过和你说了两句顽话,便被太太一巴掌撵出园去;如今小红照看巧姐儿,反令他落水受惊,论罪更比金钏大十倍,撵出去已是轻罚,若不看他是家生子儿,林管家的闺女,只怕当时便不打死,也要发卖;且我听说,彩霞的妹子小霞进来没几天,不知怎么被琏二嫂子和林大娘给安排去跟了四妹妹,太太正为这个不自在呢,这次借故撵了他的丫头去,焉知不是为此?”
宝玉不信道:“太太怎会这样小气?一个小丫头的去留,原本就是凤姐姐同管家嫂子们的事,何劳太太操心。若说为这个怄气,再不能的。”探春道:“你知道什么?上次凤丫头为了一点子事要撵太太陪房周瑞的儿子,还是赖嬷嬷几句话给拦住了;还有那次太太不在家,为着玫瑰露的事,直说要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在大太阳底下跪磁片子,若不是平儿劝着,还不知闹出些什么故事来。太太虽不理会,挡不住那起奴才的嘴,无风还要起三尺浪的,拿着这些芝麻谷子的事情只当作大新闻到处讲,偶尔吹一两句到太太耳朵里,总是不自在。”宝玉道:“这更是没有的事了。凤姐姐原就是太太请来帮忙管家的,就算待下严苛些,也是行的太太之威,太太怎么会反而同他生气呢?”
探春知道难劝,叹道:“你也算读了几年书,原来竟不知道‘功高盖主’四个字。”便不肯再往下说,只道:“你既要我去劝太太,我便去,左不过几句闲话罢了。可十九是不成的,你若于心不安,倒是拿些银子赏他,再着人问准他心意,除了这府里,还想些什么,能帮便帮才真。”宝玉点点头辞过,并无他法可想,只得拱手别过。回到房中,足足的想了一宿,次日一早,便出园来至薛姨妈院中,欲求宝钗设法。
谁知自从元妃打发太监要了宝钗八字,薛姨妈已知赐婚在即,虽未在宝钗面前说起,却早悄悄的告诉薛蟠、薛蝌两个,叫替宝琴准备嫁妆之际,也就顺势替宝钗准备起来。宝钗见为宝琴备嫁所购之物往往双份,便也有些猜着,问起来,薛蟠又言词恍惚,笑容暧昧,更又知了几分,心里颇觉踌躇。他入京这些年,眼中所见这些男子,总没一个比的上宝玉的人物风流,性情温顺,虽说有时嫌他忒也婆婆妈妈,又胸无大志,不思上进,行事荒唐,喜怒无常,诸多乖僻执拗处,然而这许多年里在贾府住着,长辈疼爱,姊妹和睦,早已熟惯。果然能与宝玉一娶一嫁,总不出这府里,又与母亲长相厮守,如何不愿意?便宝玉不爱读书,留恋脂粉,凭自己柔情软语,也必可劝的他转。只是明知道那宝玉心里,早已有了林黛玉,他二人形容亲昵、言语无拘不是一年两年,众人都看在眼里,只不理会。果然自己与宝玉成亲,却置黛玉于何地?因此大没意思,这些日子总不肯往园里来。不想越躲越躲不开,宝玉偏偏儿的找了来,求以红玉之事。宝钗岂肯管这闲事,况且明知自己与宝玉将有婚姻之约,如何倒去找着王夫人说话,因此佯笑道:“宝兄弟,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那红儿是二嫂子屋里的丫头,太太撵了他去,我做亲戚的怎好拦着?可不是没眼色?”
宝玉还要再说,隔壁薛蟠房里丫头小舍儿走来回禀,说大奶奶要找太太说话。薛姨妈道:“这里有客呢,有什么话,闲了再说吧。”宝玉忙道:“大嫂子既然有话要说,自是急事,我来这半晌,也该回园子了。”薛姨妈还欲留,宝钗却将母亲袖子一拉,不令挽留。宝玉遂去了。
这里夏金桂进来,穿着织金满绣的重绢衣裳,梳着流云髻,中间宝花挑心,两边珠翠掩鬓,后用满冠倒插,密麻麻排着茉莉针儿、金步摇、凤钗、翠钿,六瓣莲垒丝如意嵌宝石的实金簪儿,足有三四两重,明晃晃沉甸甸坠的髻子也偏向一边,并两边耳朵也是吊着老大的金灯笼坠子三连环,颈下戴着珠宝璎珞,黄烘烘往人前一站,便是足金打制的一个绢人儿,手里且拿着湖蓝、水绿熟罗销金包袱各一,薰的香喷喷的,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来辞薛姨妈,说要回家为母亲拜寿。
薛姨妈见他妆扮的这样招摇,满心不喜,却不好说的,只得道:“上次亲家母来京,因家里事多,也不及好好款待。走的时候,也没有送一送,好不失礼。如今既是亲家母大寿,你又是难得回娘家一次,自该叫蟠儿陪你去,再多备些寿礼衣缎。”夏金桂笑道:“我们两家原是至亲,并不要讲究这些虚礼。何况他前面店铺里忙的那样,平日连家也难回,那里抽的开身陪我回娘家?不如我自己清清爽爽的去了,略住几日便回来的。”宝蟾只在金桂身后使眼色,指指自己又指指金桂。薛姨妈看的烟迷雾遮的,只得含糊应道:“既这样,多叫几个可靠人跟着,早去早回。待到正日子,再叫蟠儿过去给亲家母磕头,顺道接媳妇儿回来。”夏金桂似笑非笑的应了,遂告辞出门,外面早已备下马车,婆子扶上车来,就此别去。
薛姨妈遂找了宝蟾来当面细问,刚才拼命挤眼是什么意思。宝蟾叹道:“太太心善,那里知道我们奶奶的伎俩?屋里金银柜子的销匙向来是我带着,前儿奶奶忽然要了去,说从此只是他亲自管账吧。昨日又指使我出来,也不让爷进屋,今儿爷一早前脚去店里,他后脚打扮了便说要回娘家。太太白想想,可是有缘故?所以我刚才使眼色,想让太太查查他身上,还有随身的包袱,免的日后少了什么,疑到我身上来。”薛姨妈愣了半晌,只得道:“那是他的屋子,他要这样,也没法儿。”回到里边说与宝钗知道,宝钗也道:“哥哥既已娶了嫂子,自然便是嫂子当家,他就把房子烧了卖了,我们也只好看着。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果然存了这个心,我们防也是无用。难得自香菱去后,哥哥这些日子竟似转了性子,也知道留心生意,也不肯再与那些人厮混吃酒,省了妈妈多少心。就算嫂子搬腾了些什么,毕竟财物小事,就损失也有限。正经赶紧把蝌兄弟的新房收拾出来,等琴妹妹的婚事办妥了,早些娶邢姑娘过门,妈妈也多个臂膀。”薛姨妈道:“我的儿,还是你想的周到。既这样,我明日便去与大太太商量定了婚期,做一个双喜临门,也把这些日子的晦气冲一冲。”
原来薛家在京中自有房产,为着贾母王夫人苦留,才阖家大小留在贾府久住不去,便连薛蟠娶亲,也一并借的是贾府的房子。那薛蝌却不愿寄人篱下,一早说明要往城南老宅里成亲,薛姨妈原不愿意,宝钗却极认同,劝母亲说“房子在京中,横竖又不远,容易往来的;况且两房同住,易生是非,倒惹母亲生气;不如另门别院,妯娌间不常见面,也还容易相处,便是母亲在这里住的腻烦时,也可过那边住几日散心,强似一家子都住在亲戚家。”薛姨妈听了有理,遂着人过去打扫房屋,油洗窗门,铺地糊墙,布置的极是齐整。只等吉日到了,好娶邢岫烟过门。正是:
春蚕作茧自缚后,又为他人裁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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