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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褚屹山才迟疑地伸出手,十分惊喜地说:&ldo;恬恬!&rdo;
有雪块从树上落了下来,砸到了褚恬的伞上,也砸醒了她。她看过褚屹山伸过来的手,往后挪了挪。这样明显的躲避让褚屹山有片刻的失神,很快他又注意到褚恬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里装的药,立刻问道:&ldo;怎么来医院了?怎么回事?生病了?&rdo;
一连串的发问让褚恬有些头疼,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太想回答:&ldo;没事。&rdo;
&ldo;那你是为什么来医院?&rdo;看着女儿冷淡的表情,褚屹山已经有些急眼了,&ldo;说嘛!&rdo;
褚恬觉得他烦:&ldo;就是小感冒,已经输过液了,没什么事,你少操心!&rdo;
被女儿呛回来一句,褚屹山呆愣了一下,才轻轻哦一声,像是终于放心了。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自从上一次她打电话给褚屹山,提醒他注意赵小晶姐弟两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她和赵小晶闹得最凶的时候,也没有接到他一个电话或是短信。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对褚屹山是真的绝望了。她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从她知道赵小晶的存在时父女俩之间就吵过无数次架了,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她清楚,他只是选择了赵小晶,选择了儿子而已。
儿子。想起这个,褚恬抬头看着褚屹山,这才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间,他的头发白了一大半。
褚屹山也察觉到女儿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ldo;恬恬,我是不是老了?&rdo;
岂止是老,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的褚屹山,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变成了一个老态毕现的中年男人,眼睛耷拉着,眼袋明显,眉头皱着,仿佛时刻在经受着生活的折磨。
褚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很轻很轻地问了句:&ldo;你儿子的病怎么样了?&rdo;
褚屹山瞳孔一缩,嘴张的老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褚恬,惊痛从眼中一闪而过。
褚恬看的清清楚楚,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怜又可恨。凉气入肺,她咳嗽了两声,才十分平静地对褚屹山说:&ldo;您忙您的,我先回家了。&rdo;
举步离开那一刻,褚恬由衷地感到难过。以前生气的时候她会跟他大吵大闹,可他总是厚着脸皮笑呵呵,任她打,任她骂,死不要脸地摆出一副纵容她的样子,仿佛她所有的招数对他都丝毫不惧攻击性。而现在呢,她已经学会了,轻飘飘的一句,就如同一把小刀,剜到他的心上。
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真的没法原谅这个男人。
天气不好,正逢周末,褚恬打不来车,便走了一站去坐公交。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极了,她到头就睡,一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醒来的那一刻,褚恬就有种预感这电话可能是徐沂打来的,立马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接。结果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有些失望。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褚屹山。
褚恬直接拒接了,将手机扔到一旁。却不想褚屹山又打了过来,等她拒接了,又打,坚持不懈。
褚恬被逼疯了,接通了电话,有些崩溃对着他喊:&ldo;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想说什么?烦不烦!&rdo;
&ldo;恬恬,爸爸有话跟你说,我现在就在你们家属院外面,你出来一下。&rdo;褚屹山的语气平静中透着严肃。
&ldo;不想听!&rdo;褚恬拒绝地很干脆。
&ldo;是跟小徐有关的!&rdo;褚屹山怕她又挂电话,很大声地强调了句,此刻他已经有些着急。
褚恬愣了下,以为褚屹山又玩老把戏,便很不耐烦的对他说:&ldo;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打着他的名义?&rdo;
褚屹山也有些头疼了:&ldo;恬恬,这次是真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而且确实跟小徐有关‐‐&rdo;顿了顿,他以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ldo;你知不知道,徐沂有一个大哥,空军军官,早几年因为事故牺牲了?&rdo;
褚恬一噎:&ldo;你‐‐&rdo;
察觉到女儿的震惊,褚屹山微叹口气:&ldo;下来吧,我等你。&rdo;
挂了电话,褚屹山安静地坐在车上等褚恬。探照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表情严肃而冷峻,同时,又有一点伤感。
等了大约十分钟,车门从外面打开了。他回过神,看见女儿时,眉头禁不住一皱,开口轻斥道:&ldo;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rdo;
褚恬在副驾驶上坐稳,裹了裹外套,语气十分冷淡:&ldo;你少管我,说吧,到底有什么事。&rdo;
褚屹山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了,可他现在没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发脾气,只能压下火气,沉着声道:&ldo;恬恬,你当初跟徐沂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一是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二来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小徐。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觉得是爸爸在挑拨离间,因为我是为了你好。&rdo;
褚恬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嘴上却还是硬撑着:&ldo;你能不能别说废话了?&rdo;
褚屹山十分挫败,发泄般地拍了下方向盘,他说:&ldo;前段时间,赵小晶入院保胎,意外地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你或者徐沂,可能会认识,叫章晓群。&rdo;他说着看了看褚恬。
果然!
搭在膝盖上的手一紧,褚恬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他:&ldo;章晓群怎么了?&rdo;
将女儿的反应尽收眼底,褚屹山脸色愈发阴沉。&ldo;倒也没什么事,她跟小晶认识,也颇谈得来。聊得时间久了,也慢慢说了些家里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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