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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硬刚（第1页）

卢尚书自从国舅爷的府邸回到自家之后，心里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这种夺嫡站队最难决策，因此他虽然一直心向贵妃，却总也下不了最后的决心，没想到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到帮助他做了选择。

而选择一旦做下，就万难回头，既然不能回头，也就没有必要提心吊胆了。

卢尚书又仔细的盘点了一下，老王虽然年迈，可一直没有放权，贵妃受宠，百官都唯老王之命是从。大王子扶风在宫中没有后援，在官场没有嫡系，万难成事，自己的选择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卢尚书正坐在书房里自思自想，不一会儿有王宫内侍来传老王旨意，让明天一大早叫大起，老王要举行正式朝会，在京各级官员都要上朝，说有要事。

卢尚书不由得心里大喜。老王年逾古稀，早已多年不朝，如今朝会，必然是大事。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他料定老王已经被贵妃说服，贵妃登上王后之位就在明日。一旦贵妃立后，子以母贵，二王子成为王储就在日程之上了，自己这一把就算是赌对了。

老尚书放心下来，思绪就渐渐地飘远了。他想着等二王子继了位，必然要开恩科，自己的小儿子一直不争取，正好可以让他趁着这个机会顺顺当当的入仕。

到时候新王的第一场恩科，必然由新王亲自出题。别人不知道恩科考题，国舅爷一定弄得到。

我就让国舅爷将题目抄给我，让卫小乙这小子提前做好文章，给我儿背熟，去考场上默写好了，则我儿必然高中。

卫小乙这小子虽然出身贫寒，可是文采非凡，文章严谨，读书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论下笔入神，就是自己也是远远不及，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按理说这样的人必然有远大的前程抱负，不会受制于人。

可是我将他调到我的户部，一直以来有意闲置压制，也不见他有任何抱怨，终日混沌度日，难道他贫寒出身早已随遇而安了么。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是了解的，品貌都称不上一个佳字，长得不好看只能说是天生的，可是这一身的刁蛮脾气就是我府上娇纵出来的，我一直怕卫小乙受不了她，所以才压着卫小乙的仕途，要是卫小乙一旦通达，哪里还会再要她。

既然卫小乙是入赘，我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是照顾丈夫，孝顺公婆，天天就顾得自己开心玩耍，只图卫小乙一个倜傥风流的外貌。卫小乙倒是一直不以为耻，反而和我女儿相处的很好。大概也是形势比人强吧。

罢了，我也是为了年轻人好，卫小乙年纪轻轻就高中进士，要是仕途再一帆风顺，早晚是要吃亏的。一般人像他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入仕呢，他就是耽误几年也不打紧的。

要不是我，他卫小乙还不能成功候补一个六品官，恐怕现在还要流落街头，等待吏部的排队轮候呢，他还有胆子怨恨我不成。

等我儿中了进士，我就让他卫小乙去辅佐我儿，一展抱负，年轻人也不能老压着，到时候让他和我儿同步升迁就是。有他在，我儿也不会出大的问题，倒是让我放心不少。

卢尚书正在盘算未来的美事儿，不想风云突变，又有王宫内的内侍传来老王旨意：说是老王爷把明日的大朝会取消了，大朝会改成了宣六部尚书和大王子扶风明日王宫议事。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和内侍打听，内侍既不收礼，也不透露半点消息，只说一概不知。这一下老尚书有些坐不住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国舅府，探听虚实。

老尚书命人准备好车架，急急忙忙地赶去国舅府。

这一边国舅爷也是刚刚得到贵妃在宫里传出的消息，让他不要慌张，稳住六部尚书。

贵妃说是不知道大王子扶风用的什么手段，盎夷国国内各大报纸都刊登了瀛洲六部尚书的几大弊案，以至于激起民变。

这一会儿的功夫，扶风的密折已经绕过贵妃直接递到老王的手里了。老王惊疑不定，这才取消了明日的朝会，改为宣六部尚书和大王子当庭对质。

老尚书赶到了国舅爷的府邸，国舅爷正好把贵妃的口信传给老尚书。国舅爷还是挺能沉得住气的：

“贵妃有言，老王爷和大王子的父子隔阂积累到今天已经很深了，父子之间没有信任。

因此不论事实真相如何，打压大王子不得不成为老王和我们的共识了。大王子下马，则大家都好，都会安心。这件事只在于利益，不在于是非。

所以你们不要去管盎夷的宣传，六部尚书都是朝廷重臣，只要众口一词，就是以势压人，如果扶风没法扭转局面，不能拉拢朝臣以为己用，众臣不服，他一个孤立的王子凭什么窥视神器？

眼下这个形势，除了老王爷突然力挺扶风，扶风万难翻盘，就算扶风掌握了全部的证据又能如何？上下都不支持他，有理也讲不清。

而扶风上奏，言及你们六部尚书贪婪激起民变，如果你们众臣不认，老王爷也不认，扶风就算是污蔑朝廷的柱国大臣。

依律，污蔑不成，构陷者应承担被构陷者的被构陷罪名，这是反坐原则。理当将公子扶风下刑部大狱，严办。

到了这一步，扶风生死皆在老王一念之间，为了安稳朝堂，平复诸公之心，老王爷也就只能牺牲他的大王子了。

贵妃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一定要顶住，局势已经不可逆转。”

听得国舅爷这么说，卢尚书倒是愣住了。

卢尚书之前只想着站队，没有想到局势发展到让他站到一线去，去和大王子硬刚。

本来是他站在幕后支持贵妃母子，现在形势逆转，变成了贵妃母子站在幕后看他和扶风斗法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既然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就只能当着老王爷的面和他的大王子打这一仗了。

可是父子之间再有隔阂，也毕竟是父子，有道是疏不间亲。卢尚书也怕将来老王会因为大王子的事迁怒到自己。

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慢慢地从老王爷阵营滑向了贵妃阵营，也只有贵妃才不会迁怒自己，才会真正感激自己，贵妃和自己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夺嫡之惨烈真是不成就死。索幸老王爷已经年逾古稀，要是老王爷再年轻几岁，自己也是万万不敢的。现在嘛，干了也就干了吧。

想到此处，卢尚书知道不能迟疑，以免恶了国舅，当下表态，明日一切照贵妃吩咐，硬刚公子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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