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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见驾（第2页）

老王爷昨日晚间派人传旨，为了应对扶风的上奏反击，他取消了今天的大起早朝，改为让自己的大儿子来和自己的重臣们对峙，又拉来了自己的小儿子和贵妃旁听。

传旨的内侍走了以后，老头的脑子里面就一直没停地高速旋转着，这些年的选择谈不上后悔，也无关是非，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

这立长，立贤，还是立爱的问题，在历朝历代都是一个难题，多少圣君贤主困于其中，不得解脱。

自从王后去世，老爷子深爱贵妃，为了不影响贵妃观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立长子为王太子。爱屋及乌，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错过了最开始立长子的时机，扶风就再也没有可能被老王爷立为太子了。

随着贵妃的不断成长，还有扶风的不断累积怨愤，老王爷和扶风父子又时时刻刻互相提防，王后去世后的那点夫妻情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中不断消耗干净了。

回首往事，二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次老王爷强硬地让扶风去处理盎夷索要额外岁币的事，就等于是把扶风完全推到了朝廷和盎夷这两个强大势力的对立面上。

前有恶狼，后有猛虎，老王爷又不拿出钱来。就是换了任何人来处理这事，都要折戟沉沙。

其实，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说它大吧，可能还没有瀛南世家修一个园子钱多。

士绅豪商为了捧一个歌姬，一掷千金，这些年花大几万两银子的天价茶围去给一些清倌人撑场面的事，也是屡见不鲜。

而各级官吏的贪污腐化，就远远不止五个十个几十万两，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你说它小吧，要是一个王子给国家造成了一半军费开支的损失，还被人抓住了把柄，顿时就是泼天大祸。

上到贵妃，下到六部，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在扶风身上，大王子想善了那是万难。

其实在老王内心有没有置自己儿子于死地的意思，他自己都很难说清。

所谓虎毒不食子，老王爷并非暴戾之主，当不至如此。

但你说老王爷自己有没有想通过这次事件，彻底去了结大王子嫡长子身份带来的尴尬，相信这个瀛洲之主的潜意识里是有这个意思的。

老王爷也自己问自己，今天朝会上到底会怎么处理自己的大儿子呢。

也许他心里一点也不想伤害扶风，可是当他要在朝臣和扶风二者里面去选一个放弃的话，他还是会放弃自己的大儿子，因为朝臣们背后站着的是贵妃。

他隐隐希望自己的大儿子不要来王宫，不要在今天出现在他面前去和朝臣对质。

扶风啊，我的儿，你逃跑是最好的，赶紧逃跑，跑出瀛洲城去，跑出瀛洲岛去，跑到外岛去吧，跑到盎夷去吧，哪怕跑到夏朝去也是好的呀。

只要你跑了，没有人会追究你，你父亲再也不用去处理你，也就成全了你我父子四十多年的情谊啊。

贵妃虽然受宠，午夜梦回，老王爷还是会梦见故去的王后。

在梦里，王后拉着小时候的公子扶风，在老王爷的面前晃啊晃啊。

莹莹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就在老王爷深深思虑的时候，殿外脚步声大起，伴随着脚步声，深沉雄浑的声音传入殿内:

“儿臣扶风奉旨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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