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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看向不远处齐齐跪倒的流民们。
塔特琳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即翻了个白眼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哦!明明你才是这里的负责人好吧?”
穆勒顿时哑口无言。
临近夜晚,投降的大批流民从白天一直跪到了现在,期间没水没食物是肯定的,但令他们感到好奇的是居然迟迟没有收到如何处置自己这群流民们的命令。
甚至除了看守的骑兵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人来靠近过他们。
这些流民虽然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念想,但终究也还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所以其中就有人产生了趁夜色逃跑的念头,有些更是直接做出了冲击看守的行为,但是他们并没能逃脱,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都被杀死了。
这座临时搭建起的营地开始有火光接连亮起,锅里烹煮的食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传遍四周。
流民们在狂咽口水,协会士兵在大快朵颐,而有一部分人则是围聚到了营地中最大的一顶帐篷里。
这顶帐篷的空间本来还算得上宽阔二字,但此刻却站了十多位恶魔,一下子又令它显得十分狭窄。
安德鲁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旁边是一个大盆,盆里散发腥臭味道的液体正是他不停咳嗽后吐出的鲜血。
“咳咳咳…要是让科尔那个家伙知道我准备死了的话,你们能想像得到他得有多高兴么。”安德鲁惨笑着说。
“麻烦你们替我告诉他吧,让他开心到等你们回去后请客搓一顿也好啊…”
只是聚在帐篷里的恶魔们听到他这种玩笑话却没有丝毫笑意,他们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与悲伤。
因为和安德鲁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在协会中,他除了和科尔相互不对付以外,和其他人都是很聊得来的,关系都很好。
是个能在友谊中最先付出真心的家伙,是个人人都想深交的人。
只是这么一个能够成为真挚朋友的家伙如今很大可能会死在今晚,以至于在场所有人哪怕听到再好笑的笑话都开心不起来。
“安德鲁,你别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眼眶微红的奈娅儿,她和赛斯在回来后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尽管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其实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他们在之前就亲眼见证了罗曼诺的死亡,而如今情景又要再现一次…
虽说在往常的任务中生死离别都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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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见过很多,可耐不住深藏在心中的悲伤总是会悄然出现,每次都能痛击着他们的灵魂。
穆勒掀开帐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大起伏,只是眼神中的那抹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众人侧身为他让开一条路,穆勒缓缓走上前坐在床沿,伸手又将柔和的魔力输进安德鲁的身体。
片刻后,在众人希翼的目光中他默默收回手,站起身向外走去。
“穆勒大人,请你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就好!”奈娅儿仍不死心央求道。
穆勒回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摇了摇头后独自离开。
“没事的奈娅儿,咳咳…我从进入到蜂刺协会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请不要为我感到悲伤,各位也是如此。”
安德鲁惨白的脸色在说完这句话后竟然有所好转般顿时红润了起来。
然而他的这幅样子却令在场所有的人心里一紧。
回光返照…这是死神留给濒临死亡的人在临死前最后一次回忆生平过往的机会,算是祂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给予世人的恩赐。
安德鲁的呼吸逐渐由急促转变为绵长,然后到气若游丝。
他看到了小时候父亲给他雕刻的木马木剑,看到了母亲缝补着补丁密布的衣衫…
他还看到了暗恋已久伊人嫁入豪门,还看到了交心的朋友被敌人的马蹄践踏…
茫茫多说不尽诉不完的回忆匆匆一闪而逝,在自己的回忆里的沉迷的安德鲁最后竟然来到一扇木门前。
木门的样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安德鲁…安德鲁…安德鲁…”
门内好像有声音在不断催促他进去,他轻轻转动门把手,再轻轻把门推开。
然而木门后的场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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