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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坐在那个位置上，朝群臣看，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ldo;我……没有。&rdo;蔡闫小声道，&ldo;我没有……我没有！&rdo;&ldo;我是李荣！&rdo;蔡闫勃然大怒，突然道，&ldo;韩滨！这是子虚乌有之事！你这是血口喷人！你害死了我爹！如今趁我四叔驾崩，又要篡我李家帝位！&rdo;韩滨：&ldo;你……&rdo;韩滨万万未料蔡闫突然串供，一时竟是不知所措。&ldo;我就是段岭！&rdo;蔡闫道，&ldo;此事朝廷百官，早已确认过，牧相与谢将军，也已验明我正身！韩滨！你究竟有何居心！拿出人证与物证来！&rdo;韩滨冷笑道：&ldo;乌洛侯穆先刺牧相，再杀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钱七，如今已死无对证。蔡闫，昨夜你已亲口承认，如今却又翻供，是不是以为我奈何不得你？来人！召辽、元、西凉与吐谷浑四族使节进殿！&rdo;☆、连环&ldo;我有证据。&rdo;曾永诺突然开口。蔡闫猛地一惊，曾永诺掏出段岭交给他的两份试卷，就连牧旷达亦踉跄站了起来。&ldo;今天早朝前，诸位大人都看过了。&rdo;曾永诺说道，&ldo;这是当年在上京之时，段岭与蔡闻之弟蔡闫的两份答卷。卷末有印鉴为证。&rdo;曾永诺朝众人出示试卷，蔡闫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ldo;只需对照太子手书，一看便知。&rdo;曾永诺说，&ldo;虽说内阁、御史台已见惯太子字迹，但仍须调出核对。&rdo;&ldo;使节进殿‐‐！&rdo;太监唱道。金銮殿外，四国使节齐聚，拔都、赫连博、耶律鲁与丹增旺杰进入殿内。众臣纷纷让开一条路。丹增旺杰经过段岭身后时，顺手交给他一物，段岭便不露声色地收进袖中。韩滨说：&ldo;听说太子当年与这其中的两位，都是同窗。太子认得他们么？&rdo;蔡闫颤声道：&ldo;布儿赤金……拔都，赫连博。&rdo;&ldo;蔡狗，你居然还记得我？&rdo;拔都笑了起来，说，&ldo;也罢，看来你是不会忘的，下来，咱俩摔个角玩玩？你既要冒充段岭，就知道当年赫连博是段岭摔角的师父，来两手？&rdo;蔡闫万万没想到，拔都居然会让他摔角。&ldo;你既然说你爹是李渐鸿，那么那一夜，&rdo;拔都说，&ldo;是陈国皇帝与段岭，帮我父子二人连夜离开上京，使节团第一次前来拜访陈国之时，这里有不少大臣也是听见的，你当时也点了头，是不是？&rdo;蔡闫回归西川后，元国使节确实前来拜访，并提到当年李渐鸿与段岭协助奇赤、拔都逃离上京的救命之恩，当时蔡闫并不知情，只得点头。&ldo;我记得确实有此一事。&rdo;牧旷达说。苏阀说：&ldo;当时老夫也在场，太子亲口承认过的。余下程大人、王大人，都可做证。&rdo;&ldo;现在还记得么？&rdo;拔都问。蔡闫看着拔都，一时间不知点头还是摇头。求救般地看着郎俊侠。&ldo;自然记得。&rdo;郎俊侠云淡风轻地答道。拔都说：&ldo;离别之时，赠予你的信物，是什么？&rdo;蔡闫说：&ldo;一把匕首。&rdo;&ldo;阿木古让你出示匕首，你是怎么说的？&rdo;拔都说，&ldo;你说丢了，是吗？&rdo;&ldo;乌洛侯穆为我找到了。&rdo;蔡闫说，&ldo;就在东宫。&rdo;&ldo;让人去找出来看看？&rdo;拔都在殿内踱了几步，又说，&ldo;临别时的最后一夜，你与我在什么地方见的面？&rdo;这下蔡闫答不出来了，他索性把心一横，说：&ldo;你是元人，我是汉人，我说什么都是错，我爹已死，你爹也已不在人世，还有证人不成？！&rdo;这时候，史官找出了蔡闫的手书，将试卷与手书并排放在一个木盘上，端着盘子，依次给群臣看过，两卷的字迹一模一样。&ldo;字迹出卖了你。&rdo;拔都说，&ldo;你在上京时叫蔡闫，不叫段岭。你就是蔡家的孩子，你与南陈，有着抄家灭族的血海深仇！&rdo;牧旷达身后，费宏德点点头，说：&ldo;当年老陛下正是用了我的反间计，陷你全族于绝境，一念之差，没想到酿成如此苦果。可你这又是何苦来？&rdo;蔡闫喘息着看郎俊侠，期待他说句什么。郎俊侠却主动道：&ldo;是，不必再找什么信物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rdo;群臣瞬间哗然，就连蔡闫也没想到，郎俊侠居然认得如此地干净利落。&ldo;你……郎俊侠！&rdo;蔡闫怒吼道，&ldo;你答应了我什么！&rdo;韩滨放声大笑，说：&ldo;有意思，看来今日翻供的，可不止你一个呐！如今还有什么话说？&rdo;&ldo;你……乌洛侯穆！&rdo;苏阀怒道，&ldo;你只手遮天，蒙蔽了朝廷这么多年，连已故的陛下，先帝在天之灵，你都敢诳言欺瞒！乌洛侯穆！你置这天下人于何地？！置大陈于何地？！&rdo;&ldo;各位大人。&rdo;郎俊侠认真道，&ldo;你们与元人当年杀我的族人，烧我的村庄，乌洛侯国被你们连年交战，推成了不毛之地。蔡家被你们反间计设杀，各位，我们实际上是为了报仇来的。&rdo;瞬间朝中鸦雀无声，郎俊侠又说：&ldo;当年元陈交战之时，死在你们手下的，不过是几千、几万，奏折与军报上的几行字。对我来说，那却是我的族人、我的亲人，这很难理解？&rdo;郎俊侠的嘴角微微一扬，说着惨烈的现实，眼中却带着温柔，又说：&ldo;我受先帝之托，在汝南找到段岭，抚养他足有五年，看着他长大成人。而后先帝归来，我奉命南下，投于赵奎。&rdo;&ldo;不久后，先帝借兵南下，赵奎命我挟太子以作人质，但未过多久，西川便被先帝收复。&rdo;郎俊侠缓缓道，&ldo;而后上京沦陷，太子失散，生死不明，我与蔡闫约定，我助他为太子，他替我报仇。&rdo;&ldo;这殿内，&rdo;郎俊侠环视殿内众人，道，&ldo;俱是我与他昔年的仇人。一个两个，假以时日，都须清算。这次，是我输了。既要与各位赌，与天下赌，便该服输。&rdo;&ldo;那么真正的太子呢？&rdo;曾永诺开口道，&ldo;如今在何方？&rdo;牧旷达说：&ldo;想必早已失陷在战乱之中，成为荒郊野岭的一缕游魂罢了。&rdo;&ldo;不。&rdo;郎俊侠说，&ldo;他还活着，而且，就在这个殿上。&rdo;瞬间朝臣耸动，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事，太子还活着？！韩滨铁青着脸，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扫视群臣，果不其然，他在朝臣队伍的末尾，看见了段岭！而就在此刻，殿外冲进一名传令兵。&ldo;报‐‐！&rdo;那征北军传令兵惊慌失措，大声道，&ldo;外城攻破北城门！&rdo;韩滨勃然站起，段岭却突然开口道：&ldo;很惊讶吗？韩将军？&rdo;&ldo;你……&rdo;韩滨震惊了，喝道，&ldo;拿下他！&rdo;&ldo;谁敢拿我！&rdo;段岭说，&ldo;看清楚我手中的是什么！&rdo;段岭手中现出一物，居然是流光溢彩的玉璜，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ldo;见此物如见陛下亲临。&rdo;段岭朝群臣说，&ldo;大陈传国玉璜，不，中原汉人的传国玉璜，都看清楚了？&rdo;&ldo;段岭……段岭……&rdo;蔡闫全身发抖。朝臣震惊无比，怔怔看着段岭。武独站在段岭身旁，面朝一众征北军将士。士兵手执兵器，上前围住段岭与武独。&ldo;谁敢动手！&rdo;拔都怒喝一声，紧接着四国使节纷纷退后，挡在了段岭的身前。&ldo;韩将军。&rdo;段岭说，&ldo;你是想尽快出去指挥你的征北军呢，还是留在殿上，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rdo;韩滨气极反笑道：&ldo;好，我倒是要听听你想说什么。调集征北军，守住内城！&rdo;&ldo;我就是段岭。&rdo;段岭反手，亮出右手的匕首，说，&ldo;这是当年布儿赤金拔都交予我的信物，蔡闫，你且看看是它么？&rdo;&ldo;怎么在你手里？！&rdo;蔡闫惊叫道，&ldo;我明明……不……&rdo;&ldo;那年我带着匕首前来，想交给乌洛侯穆察看。&rdo;段岭说，&ldo;没想到居然到了你的手中，你是认得这信物的。&rdo;赫连博与丹增旺杰面有得色，显然找了大半夜，终于找出了被蔡闫藏起来的匕首。&ldo;我爹为我起名，唤作李若。我才是真正的李若，蔡闫！你这无耻之辈，还不给我滚下来！&rdo;段岭一怒，蔡闫登时全身哆嗦，不住发抖道：&ldo;你答应过的，你答应我……&rdo;&ldo;此间俱是我的人证。&rdo;段岭说，&ldo;谁去取我奏折、兵报、述职书来，与卷上对比，一对便知。&rdo;史官取来段岭的文书，摊在盘上，与段岭的试卷对照，依旧给众臣看过。&ldo;昔年我历经九死一生，回到朝中。&rdo;段岭说，&ldo;蔡闫已占我之位，无奈只得托庇于武独。我与他历经潼关、江州、河北，一路走来，本已与四叔相认，却不意被牧相派出刺客谋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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