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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恶意庞鹤园照单全收，丝毫没有不适：&ldo;国政议会希望你能签署总统特令来处理这件事，你的看法呢？&rdo;秦凯夸张地笑道：&ldo;身为幕僚长，当然是你说了算。&rdo;庞鹤园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ldo;你要处理的不仅仅是一个可能凌驾于总统权力之上的七星上将，还可能是整个万象系的高层。&rdo;秦凯脸色变了变，又笑起来：&ldo;真令人头疼啊。已经有了一个凌驾于总统权力之上的幕僚长，再多一个七星上将，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rdo;庞鹤园站直身体，冷冷地说：&ldo;既然总统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遵照你的意思吧。&rdo;秦凯幽幽地看着他，直到他出门才收回目光。他扯过那份文件，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始终揣测不出庞鹤园的心思。国政议会送来的特令就放在手边，签署的那处空白耀得他眼疼。就在国政议会和总统府风起云涌的时候，华家平静得好似已经远离了这场政治风波。华敏将今天的工作全都处理完成，才坐车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候着一群闻风而来的人，华家的、曹家的、依附两家的，将客厅挤得满满当当。意识到她的不满，华长丰急得脸色都变了，凑过去小声解释：&ldo;我已经请他们回去了，他们非不肯。&rdo;华敏推开他的手，慢吞吞地走过去：&ldo;还嫌华家的洋相出得不够吗？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rdo;其他人都在心中非议，这场洋相还不是你最看好的人闹出来的！华敏知道自己不表示一下态度，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干脆点了几个家族大佬到书房密谈。说是密谈，也只是听他们发了一通牢骚，然后安抚安抚。&ldo;如果事情是真的，那林赢背后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我们被摘出去反而更好。&rdo;她说，&ldo;魏国勋到底不如庞鹤园，太沉不住气。扣下林赢就等于拿了个烫手芋头，你们等着吧，不管是总统府还是国政议会，谁都不敢角力（中）蒋向峰被称为万象系的余晖，是最后一个贴着明确万象系标签的军中大佬。撇开曹琋这位所谓的恋人不谈，目前为止，真正和林赢扯上直接关系的，只有他一个。要咬死程岫，就必须拿下他。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绝不简单。华敏问：&ldo;曹琋那边呢？&rdo;华长丰说：&ldo;已经离开安全局，看路线，应该是回利利党的大本营。&rdo;华敏放下心来。华长丰说：&ldo;妈，你有没有觉得曹琋的相貌很想曹燮？而且他和程岫的关系那么好，会不会也有什么猫腻？&rdo;&ldo;有猫腻的是林赢。&rdo;华敏说，&ldo;你如果看过曹家的内部记录，就会知道，曹燮和林赢绝对不可能坐在一个房间里，更不要说同坐一条船了。可能他就是长得太像曹燮，才引来林赢吧。&rdo;话里对曹琋的维护昭然若揭，让华长丰不敢再提，转了个话题问：&ldo;华英璋怎么办？听说他现在还被扣在安全局。&rdo;华敏说：&ldo;安全局的大门是他自己迈进去的，乐不思蜀由他，坐困围城也由他，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了。&rdo;华长丰想了想，才明白她是准备放弃这个他最看好的侄孙了。&ldo;你不是说，华家下一代也只有他一个还能成器吗？&rdo;&ldo;能成器却未成器。&rdo;对于曾经最看好的孩子，她显然不欲多说。但华长丰不肯放过这个话题，追问：&ldo;那华家的未来怎么办？你准备让谁接替这个位置？&rdo;华敏沉默不语。半晌，她对面才响起一个小小的、怯怯的又不甘的声音：&ldo;我不可以吗？我是你的儿子。&rdo;连最基本的工作考核都通不过的人？华敏嘴角一冷，肚子里立刻涌起一堆嘲讽，可是看着那张惶恐又期待的脸上神似过世丈夫的痕迹，又忍住了：&ldo;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先让人盯着曹琋、安全局和总统府，有消息立刻回我。还有华家内部，别让他们节外生枝。&rdo;顿了顿，&ldo;再去打探一下军方的动向。不管蒋向峰去哪儿，只要想动，就一定会惊动军方。&rdo;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曹琋坐在郭探驾驶的车里，任由窗外的灯光在自己的眼前飞速地掠过。上飞船到现在，心头的大起大落都已归为平静，失去了程岫的温度，从心到身，都冷得打颤，头脑空前的冷静。他一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尤其是手里牌少的时候，但这次兵临城下，他已退无可退，背水一战，赌上的是两辈子的人生，许赢不许输。幸好，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唯一能让他心甘情愿认输的那个人，与他同一战线。还有什么仗不能赢，什么战场不敢去？想到这里，心口又微微地发烫。之前是跟着程岫在他熟悉的战场出生入死，而这次，应该由自己领着程岫在杀出一条逆袭的血路来！车开到利利党大本营的楼下。临下车前，曹琋突然问郭探：&ldo;如果现在林赢回来，你会追随他吗？&rdo;郭探愣了下：&ldo;林赢？&rdo;似乎在一秒钟的思考之后才想起他是谁，很快摇头，&ldo;不可能吧。&rdo;&ldo;如果是真的呢？&rdo;郭探说：&ldo;如果我还在奥黛丽星，我一定会选择追随他。现在，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了。&rdo;曹琋笑了笑：&ldo;是这样没错。&rdo;郭探不明其意，他也没有解释，就这么下了车。大楼大门的进口处，曹启智和王震插着裤袋，一边聊天，一边拿眼睛扫视门口，看到他进来，立刻停下交谈，迎上来。&ldo;你和程岫去了安全局？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程岫呢？&rdo;一连串的问题，像八字炮一样噼里啪啦地炸开来。曹琋一脸疲倦地拍拍他的肩膀：&ldo;回去再说。&rdo;曹启智的目光掠过他的肩膀，落在身后的郭探身上，郭探摇了摇头。再回大本营，明明是少了个人，空间却狭小得让人难以呼吸。曹琋站在门口，看着冷冰冰的门窗，冷冰冰的桌椅，冷冰冰的地板墙壁，觉得心里的冷意再度蔓延开来，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找回了程岫的曹琋，还是失去了林赢的曹燮。&ldo;怎么……了？&rdo;曹启智站在他身后，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悲意，说话变得犹豫起来。曹琋抬脚进门：&ldo;做好准备，要开战了。&rdo;开战两个字对曹启智等人来说太遥远，就好像刚刚学了一堂课，老师就说要期末考试，他们的内心是懵的。曹琋叫上曹启智、王震、郭探三人开了个小会：&ldo;安全局调查了程岫的身份，认为他是林赢上将。&rdo;郭探一惊，忽然明白了曹琋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知道了结果再回想那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那么坚定地说出原先的答案。林赢，七星上将。传说中的人物。如果真的能追随他。如果真的能实现……热水突然顺着桌沿流淌到裤子上，烫得他一下子回过神来。王震慌手慌脚地帮他擦拭，对面的曹启智木木地站起来，手里拿着笔记本，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ldo;没事吧？&rdo;王震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不等回答，就急巴巴地看着曹琋：&ldo;真的吗？&rdo;曹琋点点头：&ldo;程岫亲口承认了。&rdo;曹启智缓缓地坐下，对着王震发了会儿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问曹琋：&ldo;你打算怎么做？&rdo;曹琋不疾不徐地反问：&ldo;你们认为呢？&rdo;王震下意识地看向曹启智，习惯了将所有需要思考的大事交给他处理。郭探动了动嘴唇，又忍住了。这个房间里，自己的关系最远，不适合第一个发言。曹启智斟酌道：&ldo;林赢上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对现在的民众来说，他是个传奇，也是个符号。很多人会崇敬历史中的他，但是真正放到了现实，很多人都不会也不能接受。这太违背常理。如果每一个国家领导人都以这种方式生存下来，国家就会一直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比世袭制度更加可怕。不管怎么样，他都应该给民众一个交代。&rdo;王震张了张嘴，又泄气了。曹琋说：&ldo;如果他是被迫的呢？&rdo;曹启智疑惑道：&ldo;被迫？&rdo;&ldo;被迫进行了不人道的实验，被迫以这种方式屈辱地活下来，被迫丢失了七星上将的荣耀，顶替别人的名字，见不得光的活着。&rdo;曹琋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说，&ldo;他对国家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却得到了这样的遭遇，该给出交代的，是这个国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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