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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说：&ldo;我确定我父亲不长这个样子。&rdo;&ldo;你记得你父亲？&rdo;&ldo;当然。尤其是他打我母亲时的样子，又狰狞又恶心又虚伪。&rdo;这当然是胡话。程岫是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被收养之前，压根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的胡说八道有点糊弄到了余先生，余先生放下酒杯，对他招了招手。程岫走到他的面前。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程岫可以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鼻子里。余先生是个女人，曾被认为十分荒唐的猜测突然也变得没那么荒唐了。程岫猜测着面具背后的表情。余先生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程岫冷得一激灵。余先生的手好似是冰霜铸造的，不但冷，而且冷得入骨。余先生的手很快落在的他衬衫的领子上，手指灵活地解开了交心（上）余先生的手指不经意地从他的胸膛上抚过，冰冷得像一条毒蛇在上面游弋。程岫身体没动，皮肤就冒起了一片小鸡皮疙瘩。余先生将扣子重新系好：&ldo;皮肤不错。&rdo;程岫说：&ldo;不是d罩杯，让你失望了，真抱歉。&rdo;余先生愣了下，笑道：&ldo;我就喜欢你这样，小小的，嫩嫩的。&rdo;已经被曹琋调戏出强大防御力和厚脸皮的程岫面不改色地接下去：&ldo;最好七分熟，浇点番茄汁，还要趁热吃。&rdo;余先生说：&ldo;你肚子饿了？&rdo;程岫说：&ldo;可以点餐吗？&rdo;余先生歪头看着他，打量了会儿才说：&ldo;菜单上有的就可以。&rdo;……菜单上只有几种口味的营养剂。程岫皱着鼻子要了巧克力味和香蕉味的。余先生说：&ldo;你确定你吃得下？&rdo;一份就是成人的分量。&ldo;上一个这么问我的人，现在已经破产了。&rdo;程岫摊手。余先生笑了：&ldo;真是越看你越像。不止是样貌，还有神态。&rdo;程岫坐下来，翘着二郎腿：&ldo;你是说林赢上将？&rdo;&ldo;你知道？&rdo;程岫说：&ldo;历史书上的名人，我还不至于无知到那种程度。而且，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转世吧。说不定我上辈子就是他呢。&rdo;余先生说：&ldo;我不相信转世，因为我也不相信报应。&rdo;程岫心道：一看就是坏事干得多了。余先生的亲信送来营养剂。程岫吃一个藏一个。余先生说：&ldo;留着当夜宵。&rdo;程岫神色自然地说：&ldo;不，给我男朋友。&rdo;隔着面具，程岫看不到余先生的表情，不过从突然僵硬凝滞的气氛可以猜测，他此时一定是遭受到了某种冲击，以至于失语。程岫说：&ldo;他还在外面等我，我可以叫他一起进来吗？&rdo;余先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ldo;你的男朋友是曹琋？&rdo;&ldo;是的。&rdo;&ldo;为什么？&rdo;问得没头没脑。程岫答得有模有样：&ldo;年轻英俊、聪明上进、温柔体贴，还有钱。&rdo;余先生说：&ldo;他姓曹。&rdo;程岫说：&ldo;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姓曹了。&rdo;&ldo;你还小。&rdo;&ldo;有首歌叫接班人，小学生就开始唱了。既然我们这么小就是事业接班人了，爱情当然也不能太拖后腿。你以为那些爱情事业双得意的人只是比别人运气好吗？错了，他们只是比别人走得早。&rdo;&ldo;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还这么小，换一个新的男朋友应该不会太困难。&rdo;余先生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杀意。&ldo;什么意思？&rdo;&ldo;老三应该动手了。&rdo;程岫身体瞬间弹起来，朝外跑去。门纹丝不动。程岫在门边的控制面板上用力地戳着开启键，但是毫无作用。&ldo;开门。开门！&rdo;他的手掌猛地拍在门板上，抬脚就踹。余先生慢悠悠地说：&ldo;没有用的，控制器在我的手里。&rdo;程岫转身朝他冲了过去。余先生手里抓着一个类似控制器的白色东西，等程岫冲到面前的时候，猛然按下，一道弧形电流噼里啪啦地闪烁起来。程岫瞳孔一缩，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硬生生地控制住了下意识躲闪的身体，撞了上去，然后身体一阵痉挛，倒了下去，往后翻滚了两圈，缩成一团。余先生放下脚，身体微微前倾：&ldo;男朋友再找找就有了，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帮你。&rdo;尽管被电之前，程岫已经做好了心理和生理准备，可是他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也许他最近真的吃太多，动太少。&ldo;像曹琋这样的，可遇不可求。&rdo;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抖得太厉害。余先生说：&ldo;你还是年纪轻，见识少。要脸蛋漂亮，整整就有了；要聪明的，找几个人渣你就知道什么是聪明了；要温柔体贴，只要你够有钱，他们就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可遇不可求，只有市场与需求。&rdo;程岫瞪大眼睛，居然无法反驳。&ldo;看你这么用心，我给你一个机会。&rdo;他将手里控制器的电量调到最大，然后送到程岫面前：&ldo;一命抵一命。&rdo;从刚才开始，程岫就一直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余先生动手，眼下外面是个什么局面。如果蒋向岚真的如他所说，要对付余先生，说不定会保下曹琋。就算不是，以曹琋的脑袋，应该也能拖一段时间。自己要是能够拿下余先生……&ldo;怎么样？&rdo;余先生将他的迟疑当做贪生怕死。程岫抬眸，坚定地说：&ldo;好。&rdo;这当然是权宜之计，他等的是对方放松的那一刻，出手！余先生握着控制器的手紧了紧。就在程岫做好准备，在他按下按键的一刹那出手的时候，他的手松开了。&ldo;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什么是痴情。&rdo;程岫：&ldo;……&rdo;扣得帽子有点大，戴得不太合适。余先生将控制器收回来：&ldo;放心吧，我没有动你的小情人。我只是试试你。&rdo;程岫说：&ldo;你用什么角色来试探的？不会是曹琋多年未见的亲人吧？&rdo;这种试试你对我儿子是不是真心的桥段，分明是恶婆婆……不对，恶毒丈母娘！余先生平静地说：&ldo;试试，你是不是林赢啊。&rdo;程岫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脸部表情，露翻了个白眼：&ldo;这怎么能试出来？&rdo;&ldo;林赢上将对曹家恨之入骨，就算与对方虚与委蛇，也是暂时的，到了生死关头，一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换。&rdo;他顿了顿，笃定地说，&ldo;更不会对敌人有好感。&rdo;……程岫由衷地感慨道：&ldo;你真的太了解林赢上将了。&rdo;余先生轻笑一声：&ldo;当然。&rdo;&ldo;不过你这个试探从头到尾都不成立。历史书上的介绍，林赢上将一百年前死于暗杀，就算他转世投胎……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也没有第二个理由能解释他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了。&rdo;程岫一本正经地说瞎话，&ldo;他这辈子也不一定有上辈子的记忆，可能根本不知道曹家曹燮是什么。&rdo;余先生说：&ldo;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一个人想要活下来，就会有千万种方法让自己活下去。&rdo;程岫一脸不服气地说：&ldo;难道你要活一百岁一千岁一万岁也能活得到吗？&rdo;余先生没有正面回答：&ldo;耳听为虚，眼见为实。&rdo;程岫惊奇地看着他，就怕他下一秒大喊一声&ldo;见证奇迹的时刻&rdo;然后揭下面具。余先生按下通讯器，让人将宋昱带进来。程岫心里打了个突。今天余先生对他讲的话，有些过于&ldo;推心置腹&rdo;了，反倒让人提心吊胆。宋昱很快走进来。程岫率先道：&ldo;外面没事吧？曹琋还安全吗？&rdo;宋昱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琢磨他言下之意，余先生笑眯眯地说：&ldo;我吓唬他，说找了人对付曹琋。你证明一下吧，省得他为他的小情人牵肠挂肚。&rdo;宋昱冲着程岫点点头：&ldo;安好。&rdo;程岫选择相信。如果他和余先生是一伙的，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没有在他面前演戏的必要。余先生走到宋昱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他的脸，在对方退后之前，抓住了领子，手指娴熟地解开了他衣领的第一个扣子、第二个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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